第八十一回秦长脚二次拜相 赵官家怒罢三臣(3/4)
王伦北行前至都堂,禀告赵鼎授以意旨二十余事,问道:“议和后礼数若何?”
赵鼎道:“官家登极既久,四见上帝,君臣之分已定,岂可更议礼数?”
王伦又问道:“两国割地分界,丞相要在哪里?”
赵鼎道:“你见金国皇帝就说以大河为界,乃渊圣旧约,非出今日,宜以旧河为大河。礼数、划界二事最为重要,金国或不从,即此和议当绝。”王伦受命而去。
当时挞懒与右副元帅兀术俱在河南,挞懒回朝面见新狼主完颜亶,倡议以废齐旧地与宋,狼主命群臣议,正值东京留守完颜宗隽来朝,与挞懒合力,完颜宗干等争之不能得。群臣遂在朝堂之上吵嚷起来。
完颜宗隽道:“我以地与宋,宋人必感恩戴德于我。”
完颜粘罕之弟宗宪折之道:“我俘虏宋人父兄,怨非一日。若复资以土地,是助仇也,何德之有?不可还宋土地。”
挞懒弟完颜勖亦以为不可,出班说道:“狼主新进大宝,正欲加威四海,奈何示弱于宋?况南人父兄、姊妹在我国中,不加兵伐之,已是天恩浩荡,何故德之。”
狼主年幼,见众人争执不下,不能决断,便叫退朝,改日再议。
群臣既退,挞懒叱责完颜勖道:“他人尚有从我者,你是我弟弟,怎么与我异议?”
完颜勖道:“不利于国家之事,我岂敢徇私?”挞懒气不能答,独自去了。
过数日,再次朝议。是时,太宗长子宗磐为宰相,位在完颜亶养父完颜宗干之上,挞懒、宗隽附之,竟执议以河南、陕西地与宋。
金国自从晋王粘罕死后,太师宗磐日益跋扈,曾与太傅宗干争论于金帝面前,即上表求退。完颜勖道:“陛下富于春秋,而大臣不和,恐非国家之福。”金主因两解之。宗磐愈骄恣,又曾于金帝前拔刀向宗干,都点检萧仲恭呵止之。金主始禁亲王以下佩刀入宫。
王伦再至金国,金主完颜亶为其设宴三日,遣签书宣徽院事萧哲、右司侍郎张通古为中京副留守、江南诏谕使,同王伦并回大宋,议和割地,又必欲使宋主跪地,以臣礼迎接。
是秋,金人徙许州知州李成知翼州,徙拱州知州郦琼知博州,悉起京畿、陕右在官金银钱谷,转易北去,盖将有割地之意也。
回说江南,赵官家下诏:“日者复遣使人报聘邻国,申问讳日,期还梓宫。尚虞疆埸之臣,未谕朝廷之意,遂驰边备以疑众心,忽于远图,安于无事,所以遏奔冲、为守备者,或至阙略,练甲兵、训士卒者,因废讲求,保圉乏善后之谋,临敌无决胜之策。方秋多警,实轸予衷。尔其严饬属城,明告都部曲,临事必戒,无忘捍御之方,持志愈坚,更念久长之计,以永无穷之闻,以成不拔之基。凡尔有官,咸体朕意。”
温州州学教授叶琳,上书请兴太学,其说以为:“今驻跸东南,百司备具,何独于太学而迟之?且养士五百人,不过费一观察使之月俸。”又言:“汉光武起于河朔,五年而兴太学,晋元兴于江左,一年而兴太学,皆未尝以恢复为辞,以馈饷为解。诚以国家之大体在此,虽甚倥偬,不可缓也。”事下礼部。既而右谏议大夫李谊言:“今若尽如元丰养士之数,则军食方急,固所未暇;若止以十分之一二为率,则规模稍弱,又非天子建学之体。况宗庙、社稷俱未营建,而遽议三雍之事,岂不失先后之序!望俟回跸汴京,或定都它所,然后推行。”朝廷从之。
右相、监修国史赵鼎撰写《哲宗实录》成书,迁特进。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吕本中草制:“谓合晋、楚之成,不若尊王而贱霸;谓散牛、李之党,未知明是而去非。惟尔一心,与予同德。”
右相秦桧深恨大怒,言于官家:“吕本中受赵鼎风旨,伺和议不成,为脱身之计。”让御史萧振劾罢之。提举太平观。
翰林学士兼侍读兼资善堂翊善朱震,病情危急,上奏乞致仕,且荐尹焞代为翊善。是夜,朱震卒,年六十七岁。中夕奏至,赵构知朱震病故,一晚未睡。
过数日,辅臣奏事,官家惨然道:“杨时既物故,胡安国与朱震又亡,同学之人,今无存者,朕痛惜之!”
赵鼎道:“尹焞学问渊源,可以继朱震。”
帝指奏牍道:“朱震亦荐尹焞代资善之职,但尹焞耳聋,恐教儿童费力,等国公稍长则用之。”乃令国公赵瑗、赵璩前往祭奠朱震,赐其家银、帛二百匹、两,例外官子孙一人,又命户部侍郎向子諲治其丧事。
翌日,向子諲入见赵官家,论京都旧事,颇及珍玩。起居郎潘良贵是日摄起居,立于殿上,虽与向子諲交好,闻其言甚怒。既而向子諲又奏金国报聘及祭奠朱震事,反复良久。
潘良贵见其奏事过久,径至榻前厉声叱道:“子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