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当皇帝她很为难
他猛然明了原因,看到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宠溺一笑道:“夫人可真是我的智慧星。”
谢颜卿这么做是想给他提升权利,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审问犯人,不用再狐假虎威。
李夫人嫣然一笑,多少还是小家碧玉,红唇微动:“那也是表哥想得准。”
他们并肩走进府内,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养成,哪怕不说,只要变一下神色就能猜出怎么了。
这是夫妻独一份儿的东西。
“你就会哄我开心,等我回来时,给你带一双戒指,我们一起带。”“好的,都依表哥的。”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影子被拉得长,清楚看见二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爱情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如刚在一起那般如胶似漆。
而不是渐行渐远,最终变成相看两厌。
男人可以再纳小妾,女人却只能独守空房,慢慢在看他和别人风流快活中老去,而无能为力。
她们只是女人,没有收男宠的。
要真收,那绝对会被人议论说丢了女人的脸与不守妇道。
这世上有公平吗?
很多人都会回答两字“没有”。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从出生开始就分三六九等,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那些出生在顶层的官家子女、皇子。
没办法,身份摆在那,背后势力摆在那。
没有人能想到,那些平民好大官到底是怎么从九品芝麻官升上来的,付出多大努力。
人人期待公平,可来到又怎么样,这世界还是会有诸多不公平,循环到无休止。
谢颜卿冷冷一笑,“那慕丞相还真是冷酷无情,连亲生女儿都不关心。去关心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恶毒女人。”
慕熙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说:“是又怎么样,她是臣女儿,臣就要关心她?笑话,谁规定的?”
他如吃了枪药,处处不留情,嘴硬极了。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该口嗨。
“慕丞相,在怪她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同她没有关系。”谢颜卿紧皱眉,他以为慕熙是怪因怀霍溟烟,所以霍娇难产去世。
慕熙长时间不说话,最后长叹一声,“一半吧,刚开始的时候,臣的确怪她,后来臣想开了。但摄政王也知道,臣仇敌无数,不能时时刻刻保护烟儿,所以臣娶了林狸。”他把事情全盘说出,“林狸是娇娇从敌军手中救下的军妓,那时林狸还是姑娘,她一直养在府内,后来怀上一家仆的孩子。那家仆却因偷财而死。”
“正好臣缺挡箭牌就娶了她。”
这可能对慕宣不公平,但她却享受到原本属于慕云烟的一切。
谢颜卿欲言又止,是了,慕宣的确可怜,但她却没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只是被当挡箭牌而已。
“养了十几年,倒是养了个白眼狼。”慕熙冷哼一声,转眼又恢复那种臭脸。
真不知道,霍娇怎么看上他的。
谢颜卿心中嘟囔,表面忽然开朗。
“是挺白眼狼,害死‘父亲’女儿,慕丞相估计也没想到。算了,不跟您聊了,本王回宫去了。”谢颜卿连再见都不说就跑,反正已经搞清楚老丈人为什么不关心媳妇,他就不打扰了。
慕熙本想送他,刚起身人就飞了,他重新坐下,无神观赏山水画,“娇娇,这人挺不错,模样也配得上烟儿,你也会满意吧?”
霍娇当然满意,她女儿选的什么都对,女儿喜欢,她也喜欢。
……
梦境
小女人总是以逗慕熙为乐,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快要临盆。霍溟烟不由紧张,哪怕知道结果她也不停祈祷。
佛祖在上,愿你保佑她,出去以后我每年都给你烧高香,请你保佑她。
霍溟烟不信佛,但她想赌一把。
万一赌成功了呢?那母亲会不会也在现实中活下来?
她抱着一丝幻想,坐在台阶上数蚂蚁来减轻紧张,“一只谢颜卿,两只谢颜卿,三只谢颜卿,四只谢颜卿……一百八十九只谢颜卿,嗨,居然数完了。”
大概和苏落落待一起久了,霍溟烟智商严重下滑,如同现在这般幼稚极了。
“快请稳婆!快!夫人她要生了!”
慕府乱成一团,人们四处奔走,霍溟烟猛然望向对面院子,一盆盆鲜血水从她面前经过,叫声连绵不断。
她的心如被人紧握,整个人也喘不过来气,本身也跟着如此,急得谢颜卿团团转,“唯唯,没事儿的,一切都没事。”
他不清楚霍溟烟梦见什么,只能胡乱猜测,安慰躁动的她。
梦见中霍溟烟听到谢颜卿的声音,心逐渐静下来,又忍不住奇怪,她怎么会听到谢颜卿的声音?
心平静下来她又开始绝望,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明明知道结果,还是想让霍娇活着。
哪怕她死也无所谓。
为什么好人总是要死去呢,坏人不该死的更早吗?
慕熙走过来走过去,十分焦急。
生孩子时的过程漫长,空中早已盘旋一群鸟,上百品种,花儿也纷纷开花,这一刻竟不分时候。
这奇景慕府人没空欣赏,全都在担心他们的夫人。
温柔的人,人们以温柔的方式对她。
“佛祖要保佑夫人,她那么好,可不要出事。”一位小婢女在祈祷,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她身边大一点的婢女急忙捂住她的嘴,嘘声说:“别说这样的话,夫人她不会有事。”
一声婴儿哭叫传出,众人欢呼起来。
“生了生了,听声音应该是小姐,夫人没猜错。”
“就知道夫人及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是母女平安吧。”
“啊,吓死我了,夫人她真是辛苦了,生孩子太受苦了,我去熬鸽子汤,让夫人补补。”……唯有霍溟烟心拔凉,瘫坐在地上。
还是要来了吗?
这破梦境,只会叫人增加遗憾。
后来发生了什么,霍溟烟也记不得了,或者说她没心情记。
她一遍遍回忆霍娇做女红的场景和亲手埋酒的场景,每一次都泪流满面。
谢颜卿一遍又一遍擦拭泪水,心疼死了。
唯唯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能难过成这种样子?
霍溟烟不好受,谢颜卿跟着不受,两人都不好受。
慕熙跪下了三天三夜,霍溟烟也陪了他三天三夜,失去挚爱的痛苦,她不懂,但失去母亲,这几天她明白了。
男人眼中布满血丝,眼底泛青,下巴也长出胡渣,厌世的气质使人深受感染,他就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失了魂,没了念。
霍娇死前眼含热泪,绝望又肯求说:“熙哥……照顾好,唯唯。好好……活着……”
说得很轻松吧,活着?
开什么玩笑?活着才痛苦。
时间慢慢逝去,再怎么印象深刻,随着老去都会模糊,忘记爱人才痛苦。
“照顾好烟儿,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了。”后来他的初衷变了,连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为何而活?
他挣扎的站起身,双腿早已麻木无力,扶着墙缓缓走出去,那背影带着坚毅。
霍溟烟扭头看他,深吟道:“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父亲。”她重新对着棺材一拜,画面再次更换。
又是谢颜卿也是谢唯。
她不知怎么面对,只要关于他,总是叫她不忍观看。
醒来后,她的选择是谢颜卿,她对不起谢唯。
“我到底要怎么办?谢唯你太好了……”她说不下去,死死看着雪中长跪不起的谢唯,坐在他面前,举手轻触却还是一下穿过,手停在半空,自嘲一笑,“还真是让人讨厌,你会遇见自己原本的那个慕云烟,而并非我。”
一朵梅花落在谢唯长发上,在一堆雪花中显眼耀人,称得那人更加清颜俊秀。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谢颜卿仰头看那出墙头的一枝梅花,发出感慨。
红墙伸出一枝梅花,鲜艳明丽在雪中傲寒独自开,男人一头黑发,一朵梅花落在那,加上俊朗无比的脸,此乃神作。
他面前坐着一名女子,那双狐狸眼睛暗淡无光,纤美秀挺的鼻梁,鼻尖哭的红起来,粉嫩水润的唇微张,隐约看到粉红色小舌头,多了一丝媚。
眉心一点朱砂冲淡了那丝媚,多了份高贵、威严,那张脸连倾城倾国都不足以形容,在争奇斗艳世界她足以艳压四方。
他们在一起,如同壁画,天作之合。
“可惜,人生没有重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离开,这样你会不会就不爱李景治了?”他对着空气询问,明知不会有人回答却还是说出。
霍溟烟下意识回答:“会的,绝对会,你那么好,李景治根本不配与你相比。”
和他根本听不到,再多解释也没用。
“呵,明知道你听不到,我还是会问,到底是疯了。”谢颜卿自嘲,“可是唯唯,我真的……很爱你,我倒是希望死的人是我,反正你也不会伤心,我也不用伤心。”
他开始朝这方面去想,霍溟烟摇摇头,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声音哽咽着,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