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劫
惊蛰的初雷劈裂药王谷苍穹时,苏云苓掌心的星砂突然凝成茧。青铜棺椁的灰烬在雨中重燃,七十一道火线窜向谷底——那株根系缠着碎片的甘草竟在雷光中暴长,枝叶间垂挂着数百枚青铜茧,每枚茧衣都浮凸着九溟不同年岁的掌纹。
“噬心蛊真正的母皿…竟是阿姐的血脉!“
巫咸大祝的残魂自茧中渗出,枯指扯住苏云苓的银发。她颈侧星纹突然暴长,纹路间钻出无数噬心蛊幼虫——虫甲拼成的《归墟典》残页上,赫然是她婴孩时的生辰八字,墨迹浸透九溟的初血。
苏云苓的蛊鳞逆卷成刃,斩断大祝枯指的刹那,青铜茧突然齐声嗡鸣。茧衣裂开的缝隙间,七十缕残魂同时低语:“癸卯年惊蛰…剜阿姐胎发一缕…饲初代蛊……“
药王谷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祭坛。坛心浸泡在血池中的并非法器,而是她襁褓时的脐带——九溟用噬心蛊足肢蘸血,在脐带表面绣出星轨图,每一道刻痕都嵌着他剜骨时的闷哼。
“宁焚噬心茧三千…不教惊蛰负初啼……“
大祝残魂在雷光中暴长,枯掌捏碎最近的青铜茧。茧中涌出的并非蛊虫,而是九溟七岁时的乳牙——牙根刻着巫咸密咒,正将苏云苓的银发染成血红。
第七十一具空棺自血池浮起,棺盖被雷火劈开的刹那,苏云苓的窥天瞳突然映出终极真相:少年九溟跪在初代蛊虫前,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刻入蛊甲。每当苏云苓在惊蛰饮下药汤,蛊虫便啃噬他一寸魂骨,将痛感凝成新的青铜茧。
“阿姐教我的当归…原是这个意思……“
青年残魂的虚影自脐带星轨中渗出,琉璃瞳碎成七十枚青铜钉刺入苏云苓命纹。她呕出的银血染红祭坛时,所有噬心茧突然炸裂——虫甲碎片凝成她大婚时的凤冠,冠上珠帘竟用九溟的睫羽串联,每片睫毛都刻着时辰:“戊戌年子时…盗阿姐梦呓三声…当剜魂相替……“
巫咸祭坛在凤冠青光中坍缩,露出底部浸泡的青铜沙漏。当苏云苓的银发绞住漏刻时,窥见七岁的九溟蜷在地窖,正将噬心蛊虫封入她的银针。针尾坠着的甘草糖裂开,露出裹着血丝的蛊卵——正是三百年来她试药用的每一枚银针!
“原来我才是噬心茧的母皿……“
苏云苓的蛊鳞突然暴长成茧,将她裹入青铜光晕。茧衣内壁浮动的星轨图上,少年九溟正蘸血在婚书添笔:“今以吾魂饲茧,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