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是枭雄

“锦溪,将她带回芙蕖宫。”她看着晕倒的少女脸色苍白,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余音的死,是她这辈子不能磨灭的痛苦,因为有了窦阿房,更加快了她女子的死亡,她恨窦阿房,明知道深宅大院里死了娘亲的孩子最是难过,她却一点都不理睬这位少女,那一句怕母亲再次消失,触及了这位母亲的柔软。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许是因为没人教养。

少女躺在宫殿,时时未醒。

“你们二人便是她的贴身侍女?”

偏殿,太后正端坐着,一副审问的姿态。

“是。”

“她这些年……”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小姐过得很好,丞相疼爱,大夫人也怜惜。”竟没有半点说谎的意味,可是高堂之上,丞相大声斥责,当家主母丝毫不为她说情,她们家的小姐穿着新衣,窦阿房却穿着十几年前她给余音的陪嫁。处处说过得好,又处处都是心酸。

少女刚才洋洋洒洒的策论,足以见是为极其有远见博学的人,虽然她也曾听过,窦家五小姐什么都不会,样样不行,为人懦弱,也许只是为了在深宅中活下去。“这话是那丫头教你俩的?”

两个侍女默不出声。她二人本想着控诉,可窦阿房好像早知道太后要带她回宫,问她二人话。在朝歌的手里写下了一个字:退。

以退为进。

“寻常女子琴棋书画也都会一项,她何故不会?”

“夫人疼小姐,不忍心让小姐受私教先生的教训。”

“小小女子,何故会做策论。”

“丞相大人喜欢有才学的人。”

“她何故刚才说怕母亲再次消失?她的母亲不是窦家大夫人么?”她接连逼问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女,却不知声音有些颤抖。

“小姐怕生,丞相不常去看,小姐不敢叫过丞相大人为父亲,不敢叫夫人为母亲。”

“何故替哀家挡箭,明明吓得脸色苍白。”

朝歌头突然磕地:“太后娘娘像极了小姐的母亲。”声音带着哭腔,像是隐忍着。

“她管谁叫母亲?”

“余音殿的主人,九州公主。”

座上的老妇没有继续发问,久久之后,她道“她活的比宫里人还小心的。”

“太后,窦姑娘醒了。”

一行人,直走正殿。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窦阿房望向门去。

“身体可觉得不舒服?”太后走进屋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是我胆小,让太后娘娘费心。”她说的很疏离,甚至有几分着于和她撇清关系一般。

刚才说的情真恳切,这时又恭敬疏离,倒更称着刚才是真情了。

“窦姑娘这是什么话?”太后旁边的锦溪嬷嬷说道。

“你今年多少岁了。”

“今年十二月份及笄。”

“已经十五岁了。”她眼神略暗,十五年了,这个少女已经居安自危的过了十五年,而她作为外祖母,从未过问过。

“你可知道我是谁?”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她作势要行礼。

太后冷哼一声,这丫头如此聪慧,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分明是不想认她。“你既然与我如此疏远,又何故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