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面小姐的反派相公

对诸铭的死,皇上还是很满意。

但“永绝后患”是要的诸铭一家不留一个活口。

自然也包括莘浮浮。

“臣之前怀疑诸铭还有余党,莘辞已死,留有莘浮浮作为诱饵或许可以引出他们。”

祁溯解释道。

皇帝背着他,神色不明。

祁溯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波澜不惊。

“退下”

挥袖冷声道。

“臣告退”

祁溯毫不意外的。

寂静的房内。

皇帝眸光阴沉至极。

身为他曾经的幕僚,扶持他登上皇位,他自是知道祁溯的手段。

尤其是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饶是他身为皇帝再多不满,但他却不能动他分毫。

想到后宫中的某人经常提及于他,皇上的脸色越发阴鸷。

他心中所想,祁溯自是能猜到一些。

不过这对他倒是无关紧要。

只要皇上安安分分,他也愿帮他就这么一直坐在上面。

书房中,桌子上堆积着满满的文书。

又有谁知这张小小的桌子几乎积聚着整个朝廷的命脉。

以及……朝外江湖势局的动荡部署。

朝中看似皇帝执掌国事,实则暗自重要的政事皆由他决策。

连皇帝也不知,自己不过是个摆设。

念着他是天帝皇师的血脉,所谓辅佐帝皇对他来说不过他随意的一盘布棋罢了。

可若是皇上非要顽固抗争,他也不介意将位置换个人坐坐。

想着,手中的毛笔纸叶底下留下了几个大气磅礴的字。

“准奏!”

而上面印写着:郾城知府张科勾结蛮夷,暗自放进敌国探子,意欲反叛,尊请剿灭!

随意合上便扔在了一边。

“夫君”

莘浮浮踩着莲步,端着茶水来到。

祁溯抬眉发觉她的脸色似乎又憔悴了一分。

身子柔弱拂柳,不紧让人心生怜惜。

他眉头一皱。

“不是说了,身子弱就在房中休着,端茶这种事交于仆从来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温润的语气带着一丝训斥。

她放下茶水却是婉笑着摇摇头。

“夫君莫怪,身为妻子本就因这具孱弱的身子未曾尽到义务,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想到两人婚后因自己身体的缘故至今未同房。

她很是愧疚的低声道。

祁溯眸色一柔,握着她的小手。

“为夫不急,倒是你养好身子才是。”

莘浮浮敛眉,点头应着。

她望了眼桌上叠积的卷纸。

“今日的公文还是很多罢。”

“嗯”

“最近蛮夷那边有些动荡,北方靠近的几座城池内部也有些骚乱,最近朝廷着实有些忙碌。”

他随手翻开一章卷纸,毫不避讳道。

闻言,莘浮浮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小嘴张又张欲言又止。

“浮儿想问什么?”

犹豫下,她还是问出口:“诸……诸铭爹爹他……他在边关”

祁溯眸子深了深。

随后他温声道:“将军曾在边关驻守那么久,对蛮夷的了解定是比很深,浮儿不必担忧。”

“嗯”莘浮浮抿了抿唇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心。

见此,祁溯也放下了手中的卷章。

“早闻,浮儿琴乐之技堪比京城第一琴师,不知为夫可有耳福一赏”

他凝着她,状似不经意道。

莘浮浮反应来,柔柔一笑。

“自然,浮儿献丑了。”

素手轻挑,四弦声起,缭绕婉绵。

三个月后,自北方的瘟疫渐渐传开。

于是,祁溯果断将传瘟疫的城池严严封锁。

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更是出不来。

为防疫病,人人面带口布,每日煮着酸醋,空气刺鼻的味道四处可闻。

同时,莘浮浮的身体越发病弱,如今已是卧床不起。

太医一诊竟是染瘟疫。

明明瘟疫只传在几里之外的城池内,并且已经严加封锁,怎会来到京城?

他自知不对,派人一查竟发现她的衣物被混入了带有疫病人所用之物。

无疑,这定是皇帝所谓。

“咳咳咳……”

屋中剧烈的喘咳之声,痛苦又挣扎听起来很是揪心压抑。

挥手立刻做了个决定。

他站在屋外沉默着,直到属下端着碗药来。

“给我吧。”

下属一怔:“大人!夫人可是染了疫病,这实在是不妥。”

“不用了,她毕竟是我的妻。”

“但……”

下属还想再劝。

“退下!”

这一声是下了命令。

“是”

推门,那一种长期浸染的浓重药味。

“咳咳咳……药放下,咳咳……出去吧……”

帘中的声音沙哑低弱。

祁溯眸光一暗。

听到来人走近的脚步声,莘浮浮咳嗽越发剧烈。

“咳咳……我身染疫病,咳咳咳咳……休要靠近……咳咳咳……”

掀开帘子,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眼底浮着浓浓的青色。

“夫君?”

错愕一瞬,莘浮浮挣扎着起身推他离开。

“咳咳咳……走……离开……咳咳咳……”

祁溯握住她的手,扶她躺下。

“疫病的药方已研制出来,浮儿不必担忧。”

他温声安抚道。

闻言,莘浮浮情绪渐渐平息。

“研制出来了,那好啊……”

话音刚落,剧烈的咳喘声再次。

“来,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端过药汤,一勺一勺耐心喂过。

一碗见底,他细细为她擦拭嘴角。

凝着他的脸,莘浮浮轻轻笑着:“真好……”

手一顿,祁溯宠溺道:“傻瓜,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何必此言。”

莘浮浮苍白一笑,有些疲惫地半敛的眼睛。

似是呓语的呢喃:“嗯,你是我的夫……”

他拂了拂她额上的发丝。

“累了就睡吧,为夫在这陪这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莘浮浮感受着额头上的温暖着安心阖上了眼。

一盏过后,探了探她的颈脉,祁溯的眸色深沉如不见底的渊。

掖好她的被子,缓缓出了门。

“来人”

“大人!”

他负手沉默许久道:“夫人染疫病故,派人火葬了吧……”

他叹息道。

“是!”

她染病已有月余,染病之人一边痛苦挣扎不过两个月便去了,就算研制出药方对她也是来不及。

倒不如提前了结,以免受更多折磨。

疫病之后,未安息太久,边境的蛮夷因着瘟疫整治之时暴起连攻。

同时,不远外出现一支叛军也趁此四处征集壮大。

祁溯自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些事情,但这次他是选择了袖手旁观,直接把奏折送到皇帝手上。

如此内忧外患,让向来得心应手的皇帝着实犯了难。

因着莘浮浮一事,他也懒得理会这糟心事。

有些事就算不说,彼此也心中照应。

祁溯没有为莘浮浮去惩治皇帝,但也不代表他不会追究。

此事就说明了他的态度,如今他将朝政全部交回给他。

至于裁决带来的效应,就由皇帝自生自灭了。

皇帝也自知行事败露,谋害了对方的妻子,他也拉不下脸去请教,便派人先去解决了边境,叛军只能先暂且搁置。

皇帝却是没想到这一搁置却成了毒瘤。

而蛮夷这次似有所备,边境战况越发焦灼不利。

瘟疫民息还未休整好突如其来的战事简直不堪重负。

同时忽略的那支叛军等皇帝再看竟快逼京城!

这一发现可是不得了,连忙立请祁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