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楼秘史

赵成云和段风尘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儿,向声音来源处跑去。

这是在咒篆坞的运符场,毕石火站在场子的一侧,两个巨大的石头碰撞起来,溅起的灰尘飞了一片,迸裂的碎石撒了一地。

看见赵成云和段风尘走过来,毕石火嫣然一笑,慈眉善目显得更为可爱。

“成云啊,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师父故意引我,师父知道事情,想让我原谅师弟。”

“哎,你这孩子,甚是机灵。不过,你说对了前半句,后半句,那便是你的意见了,我是师父,却也无权干涉你的选择。”

毕石火收回了贴在两块石头上的符咒,两块石头轰然倒地,毕石火用手指一挥,两块大石便飞回了山头原来的地方。

三人又回到原来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你啊,云儿,拜到我咒篆坞门下,却酷爱剑法,虽然咒篆之术尚佳,但始终达不到一个飞跃。而你的师弟段风尘来的晚,但对此痴迷,短短一年的时间便能赶得上你。

如此天赋,我便将传授他最高功法——化符空诀,这一功法便无需使出实体之符,便能指气为符,以己为符,上可封定天人,下可不查痕迹操撑万物,化静为动,止动为静。

然而此功法,危险之处不言而喻,虽然这种功法的修炼并非需要闭关,而只需要在心里修炼即可,但这种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修炼过程中会产生乌砂之气!”

乌砂之气!赵成云听到这四个字,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丝虚汗,又稍微抬头看了看自己放在一旁的配剑,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段风尘对毕石火说:“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哎,我说吧。”

毕石火点了点头,段风尘接着讲:

“风尘师兄,所以当时我们俩正在练剑时,我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这种乌砂之气灌入器皿之中封印起来,因为拂尘乃道家法器,无法侵御,所以我便……”

赵成云突然想起了那一幕:

赵成云非拉着段风尘陪他练剑,段风尘练的却不是剑术,而是正宗的咒篆之术。段风尘推辞不过,于是只好陪着师兄练剑,正在练剑歇息之时,段风尘突然面色沉重,突然疑神疑鬼的拿起赵成云的剑转过身去,向前走了走,不知在干些什么。赵成云很是疑惑便靠前去拍了拍段风尘,段风尘赶紧转过身来,将剑紧紧的握在手里。

“风尘,干什么?怎么了?”

“成云师兄,你这把剑剑气凛冽,极富威力,但是我觉得他不适合你。我们既然拜在咒篆坞门下,应该学更拿手的功法才是。不如我给你改制一把剑拂尘,送给你。”

段风尘想把赵成云的剑拿去,然后狸猫换太子,将灌输了乌砂之气的剑永藏地下,然后将新剑给师兄。可谁料赵成云听了这话,反而变得生气起来。

“师弟,风尘,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剑术,师父都不劝我,你怎会这般劝我。况且这把剑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剑还我!”

段风尘见拗不过,只好规规矩矩的将剑递给了赵成云,赵成云不再生气,继续练剑。

但此时的段风尘心里却心乱如麻,因为师父毕石火说此气为历代修炼者所染之气,必须要通过各种办法将其逼出而封印起来,而自己在体内之气溢出控制不住的时候,将乌砂之气载入了师兄赵成云的剑中,虽然自己已经将其封印,但剑作为载体,拿在师兄赵成云的手里,不知是否会生出许多事端,他也无从得知。

时间就这样过着,一晃九年过去了。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后果,所以段风尘在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但是他一直保持着戒备,所以……

“所以我便在那日陪你练剑之时,自身体内的乌砂之气控制不住的时候,便将其逼入你的剑中。此后几年我一直为此事担忧,但你和你的剑一直没有展现出其他的后果。我便长舒出了一口气。

只是你回望云山之时,我多加防范,便安排了寻人鸽寻你的踪迹和情况向我告知。”

赵成云顿时思绪敞开。

“师弟,这么说,寻人鸽寻我而来,正是受了你的嘱托,那封信也是你的亲笔。可是,你怎会……”

赵成云正说,段风尘从衣里取出了一柄小小的袖珍桃木剑盛在手里。

赵成云当然记得这把小桃木剑,这是自己来咒篆坞之前做的,一直把它随身带在身上,成为自己的小物件。临行回乡之时,赵成云把他送给了小的时候玩的很好的的兄弟和自己的亲师弟段风尘。

“是这样,我就疑惑寻人鸽为何能寻到我。只是当时没有多想。”

“师兄,你也一定很好奇,那我又是如何知道梨花的境况的呢?梨花那时小,她不记得我,但是我和你玩的时候却听你介绍过她,甚至也在万花楼游玩过。而给我传递消息的……其实是寂然!”

寂然!赵成云彻底晕了。这都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寂然不是藏花楼的账房先生吗?如果段二爷也在此,也会惊奇,寂然不是我藏在藏花楼的卧底吗?

“是的,寂然是我的朋友,准确的说他是我的干兄弟。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而我的父亲段天理和他的父亲是世交,我父亲出于好心便收养了他。虽然,父亲可能不把他当做干儿子看待,只当做一个奴役的下属,可是我和他的关系甚好,甚至比亲兄弟还好。因此他知道一切,他答应我,在做好他自己干的事情的同时,替我保守一切秘密。我也替他出谋划策。”

“原来如此!”虽然短短的四个字赵成云却展现出了无比的疑惑和震惊。但赵成云毕竟不是鲁莽之人,仔细思考后又连连发问。

“风尘,可是我昏倒之时,你为何要派人袭击我们?而且寂然是你的内线,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母亲去疗仙岛路上的行踪?”

“成云师兄,你听我慢慢说来。我父亲去藏花楼羞辱龟公逼问我的去处,其实是和寂然的谋划,因而我提前知道梨花恐有不测,你又是他的哥哥,便提前书信用寻人鸽告知于你。但寂然也没有想到的是,我父亲竟然自从当了王爷愈发飞扬跋扈,色胆包天……所幸,你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切。

至于你用剑晕倒的消息,自然是寂然告诉我的,我当时便心慌起来。看来多年前的封印终究还是被解开了,只是我一直好奇其中的原因。

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原因。路上实际并非是我要追杀你,是我不想让你母亲和其他人知道,是我不小心将溢出的乌砂之气载入你的剑中使你昏倒的事儿。所以,我便雇了江湖上的赤黑青三侠帮我截下你,回来找师父,寻找医治之法。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乌砂之气和我的事。

而若是你们到了辽仙岛见到了向其土,向其土谁能解你之气,却必然能知其根源。所以,疗仙岛前我现身再次拦截,现在看来,这一步,是我走错了。果然不能着急,急则生乱。”

赵成云心里的种种云团仿佛照进了一束束的光束,突然变得豁然开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一下都明白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赵成云似乎想到了一个人,这便是任逍遥。

“任逍遥!”赵成云长叹一口气。

“师兄,不错,逍遥兄云游四海,我前往咒篆坞的途中遇到了他。在来咒篆坞值钱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来到了咒篆坞学习,所以我也在寻找你的师门。我和逍遥兄我志趣相投,关系甚密。临行之前,我让他帮我一个忙,如果他遇到叫赵成云的人,一定帮我用寻人鸽捎来书信告知,因为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我不信!风尘!如果真是如此,为何任逍遥后面跟着我娘和梨花之时,不趁势将我带走。”

“哎,师兄,逍遥兄,只是答应帮我捎书信告知你的下落,也没答应帮我带走他呀。况且他师从御龙崖,云游四海,武艺并不高超,顶多更会的也是御攻之术,比不得你母亲的绝世剑术,他之前也并不知道我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理由把你带走呢。”

三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人一个方向,赵成云和段风尘说话时,师父毕石火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面色从容的看着他们俩,默默的捋着自己的拂尘。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