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安烬欢颜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知道该来的跑不掉。国泰民安,朝臣们又开始重提立储一事。

经历了先太子病逝、信王意外、礼王诬陷、智王献丑等多个打击之后,世祖对立储之事格外忌惮。多次避而不谈,想要蒙混过关。但奈何一些老臣软磨硬泡,世祖才勉强答应重议此事。

其实有什么好议的,眼面前就这么两个可怜人选,忠王和义王。早就说过,忠王奸诈、义王贪财。勉强加上凌王,但他是外族的女婿。选谁好?谁能堪当大任。世祖面无表情地看着朝臣炒作一团,欣赏那些打着为江山社稷谋安定,为黎民百姓定家国的旗号,却拼命地推自己的主子,用力又丑陋的嘴脸。

眼看两方势力收拾不住,马上就要演变成菜市场泼妇骂街的架势,世祖看了宰相一眼。宰相大人立马心领神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想我子修,立国五十载,先祖遗训,素有立嫡不立长的规矩,所以……”

“宰相大人,此话怎讲。我等当朝为官之人,岂会不懂这个规矩?问题是先太子早亡,哪里还有嫡子?”尚书大人第一个跳出来讽刺。

“谁说朕没有嫡子?”世祖听闻十分不悦。底下的朝臣纷纷不说话,各自猜度世祖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嫡子。

还是礼部侍郎反应快,立马出列复议,“尚书大人冒犯了,微臣记得,当年应妃追随太后仙逝,陛下亲手把六皇子交由皇后亲自抚养。所以……”

“六皇子啊也就是凌王殿下,从小伴读先太子左右,后去皇陵三年,上过战场杀敌,英勇有谋。如今想来,凌王殿下确是太子的不二之选。”很快就有朝臣觉察出朝上风象,立马倒戈。

“先祖遗训为上,尔等岂有不服之理……”

“可是凌王殿下已经娶了北猷长公主为妻,先祖遗训也说过我子修的后宫是由杨门忠烈之女掌管。这可如何是好?”

“这又何难?太子妃依旧是太子妃,难不成凌王会为了帮北猷公主争名分而置子修百姓于不顾?”

“咳,咳……”世祖干咳两下,“天下哪有两全其美之事?但禄凌的确是可造之材。”

我在茶馆听到消息惊掉下巴,上气不接下气跑回王府。

进门看见禄凌正在荷塘边喂鱼,气定神闲。我气急败坏的质问他,“就早就知道了?”

他放下饵料,看向我,没有回避,淡淡的回答,“是!太子妃醒来的那天。”

“所以,请命去东启是幌子!太子妃服毒也是计划之中?”

“不是,我真的决定了一走了之。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你是在怪我,拖累了你?”

“没有,你从来都不是负担。”他长叹一口气,“到是我,牵连了你!”

“是啊,你是世祖处心积虑培养的继承人,太子妃是皇后稳固后位的棋子,她又对你一片痴情。如此看来,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话说我为什么要来趟这个浑水?”你瞅瞅,这里面哪有我的位置。

“对不起!我会送你回北猷,从此之后过你想要的自在日子。”

你知道夫妻相处最悲哀的是什么吗?是我想着与你天长地久儿孙绕膝,而你早已计划送我离开千里之外。

“好啊!你记着你答应的事!”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是我不能哭!我是他的结发妻子,我说过我想要个孩子,他说那就多生几个!他应该不会记得了吧?这场爱恋,自始至终,不过是我自作多情,事已至此,能够全身而退,顾全颜面,如此这般,已是极好!

我去到之前遇到赤木的那个小院子,果不其然,原来那个飞檐走壁帮我找回钱袋子的人出现。

“告诉我哥,我要回家!”

“是,公主!”

已经无法再相信禄凌,这世上唯有赤木可以依靠。接下来的日子,就等消息吧!

王府也是突然热闹,门庭若市,达官显贵排着队等在门外要恭喜禄凌入驻东宫。禄凌忙到完全见不到人影,宫里的人送了太子受封那日我要穿的贵气华服,还派了专门的嬷嬷来府里教我受封的规矩。

理所当然,站在禄凌身边的是太子妃,祭天、受封、掌印……我不过是要安静的在一旁观礼,所以作为回礼,我撕了礼服,打跑了嬷嬷。

八月十五,秋高气爽,举国同庆,太子受封大礼。万人空巷,夹道相贺。

我一个人坐在王府的阁楼上,一边喝酒一边端详着茉翊的画像。“茉翊,我叫乐绽!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不用理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在那边好吗?我是禄凌的发妻,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介绍下我们的关系,以及解释下我为啥要跟你在这说话。其实,你长得真的很像小时候的我,如果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赤木一定分不出谁是谁。不对……”我摇摇头,赤木肯定可以分得出。

“我不久要回北猷了,对,跟禄凌永远的分开。他出息了,今天就是太子了!你会不会替他开心?我只希望他以后能自己做自己的主。来,我敬你一杯。”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喝完才想起来茉翊只有五岁,怎么能喝酒。算了,我再自罚一瓶。

手中的酒瓶突然被夺走,我气的伸手去打。被轻松闪过,定睛一看,是禄凌。

“你怎么在这?这个时候不是你和太子妃的洞房花烛夜吗?”

“九里说今天一天都没见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

“……”禄凌无奈的摇摇头,“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摇晃着起身闪过他,突然听到刺耳的钟鸣。这声音好耳熟,是丧钟!身子失了力气,脚软被禄凌一把扶住。

底下的人来报,“贺贵妃于宫中自缢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