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向南生
阿北成亲后一个月。
陛下任阿树为大将军,与他舅舅同等地位,奔赴战场,这次阿爹也将跟随他们一同前去,阿爹曾在大漠生活过,对大漠的情况十分了解,正好可以为大军引路。
出征这天,天气有些寒冷,天上正纷纷扬扬的下着雪。
看着一身铠甲的阿爹和兄长,内心格外不舍。
“阿南,好好照顾自己!”
阿爹抚摸着我的肩膀,眼里都是爱怜。
“我知道了~哥,你也好好照顾爹,你们也要多多保重。”
“知道了!”
“行露,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阿爹走到嫂子面前说道。
“是,爹,望爹爹多多保重~”嫂子轻声应到。
阿北走到嫂子面前,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自己妻子平静清冷的脸什么也没说。
他们成婚以后,两人看起来虽然和睦,但又有些生疏,每日的饭桌上,两人更没有什么交流,阿北时常会找点话和嫂子聊,但她始终一副冰冷脸庞,并不喜说。
“阿南,这次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阿树突然走到我面前道。
“哦?什么事情啊?”
“我都说回来在告诉你呀~”阿树一脸神秘。
“那好吧~”
我无心应答,心里想的都是阿北和嫂子。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树一下子挡住我看嫂子的目光。
“有!请帮我照顾好我哥和我爹!”
我看着阿树,十分认真,听了我的话,阿树明显有些不悦,但很快又说道:“好!知道了!放心吧!”
“那多谢了,你也好好照顾好自己!”
“好!”
他这下到是喜悦,脸上的笑像一朵绽放的花,开心的勾着阿北又说又笑的离开。
“阿南,他们都走了~”
令仪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看着他们的背影。
“是呀!这次我爹都走了,我在家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阿南,我还以为你会很不舍呢!~”
“都送行这么多次了,也就只有对我爹有些不舍了!诶~我嫂嫂走了嘛?”我四处寻找道。
“早就走了~”令仪道。
“什么?”
“你爹阿北转身的时候她就走了~”
“哦~”
“怎么样,你们处的?”令仪突然问道
“就这样吧,平时话很少,总喜欢待在屋子里,每天就是客套的几句!”
“真的嘛?”
“可不嘛,阿北每天都很努力跟她交流,但都没能融化这座冰山。”
“她估计是清冷惯了,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收获的!”
“令怡你说的对,我哥走了,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啦!”
“加油!阿南,有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好!令怡,走去听曲去,阿爹和阿北都走了,我可一定要玩个痛痛快快!”
“啊?阿南,不是我扫兴,我待会要和祖母去趟女娲庙,给他们祈福,要不你也去?”
“算了,我前两天才去过,今天不想去了,你去吧。”
“那你一人怎么办?”
“没事,我和柳儿也可以的!”
“那好,下次我在陪你好好玩!”
“好!”
等我回答完,令怡便和丫鬟坐着马车走了。
我和柳儿在长安街里走着,东买买西买买,好不快活,以前阿爹不让买的全买了,剑啊枪啊全都买了。
“小姐,你买这些老爷肯定会生气的!”
“我知道,等我爹回来我把它们藏起来就行了,现下他好不容易不在,我要趁这段时间,把我忘记的功学全都拾起来!”
“小姐,长安街有哪家的小姐像你一样,喜欢舞刀弄枪的!”
“哎呀,我敢肯定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哎呀!”
柳儿一个大喊,随即就是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我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正低着头站在柳儿面前,左手还拿着一个风筝。
“你这小孩怎么走路的!”
柳儿的言语有些愤怒。
“柳儿,算了,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小朋友没事啦,去玩吧。”
我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他抬头看着我,我意外,这不是轩儿嘛?他腼腆的笑了笑,蹲下帮柳儿捡起东西,捡完转身就跑了。
“轩儿?”
“爹爹。”
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就见到轩儿已经被一个男子抱起,男子看着他,慈祥的笑着,眼里溢不出的宠溺,刚才轩儿有叫他爹爹,他就是那个轻薄了红离,还唆使红离偷东西的人?是轩儿的亲爹,不是说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什么现在会跟轩儿在一起。
“阿南!”
“啊?”听了有人唤我,我赶紧从思绪中抽出来,转身一看是阿荀。
“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路过。”
阿荀移动眼珠,示意我看旁边的马车,阿如正在马车上。
“阿如!”
我笑着打了招呼,阿如下车简单的行了李。
“阿荀,你有空嘛?要一起走走嘛?”
“好~”
他看了阿如一眼,点了一下头,阿如便与我告别,上了马车。
“让阿如送柳儿?”
阿荀看了一眼柳儿抱着的东西。
“好,柳儿你先回家,我跟阿荀逛逛就回来!”
“小姐~”
“哎呀,快回去吧,对了,小心我这些兵器!”
柳儿无奈只好作罢,上了阿如的马车离开。
“买兵器干什么?”
“当然用来练得啊!”
“练?”
阿荀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怎么不相信我会嘛?我可是在校场认真学过几年的!”
阿荀听了嘴角闪过一秒笑意,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不信。
“怎么不信?”
“信!”
“那你刚才笑什么!”
我不满的送他一记白眼。
“没什么,之前围猎就知道了。”
“是嘛!”
“当然!”
我和阿荀这样走着,路过一棵树时,阿荀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
“怎么,想起小时候那棵树了吗?”
阿荀不说话,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我,我明白,他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可与我而言不过一件小事,不知道阿荀为什么这么自责。
“阿荀,你让开!”
待阿荀走开,我撸起袖子,麻利的马上了树,然后低头示意,让他也上来,阿荀倒也不拒绝,匆匆上了树,坐在我旁边。
“这样坐着,有没有觉得我们回到小时候!”
我看着远方,天空一片蔚蓝。
“给你。”
我看到阿荀手上的东西时,有些错愕。
“你还随身带着糕点嘛?”
我接过,拿起一块放入嘴边。
“你也来一块。”
阿荀摇摇头,并不吃,目光转向远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给你糕点嘛?”
“不知道。”
“因为只有给你糕点,你才会每天都过来。”
阿荀淡笑的看着我。
“我没有朋友,我的家里,他们都鲜少跟我聊天,老师对我也很严格。你的出现让我乏味的生活,多了光彩。”
“是嘛?”
“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阿荀…”
“我很自责,没能保护我的朋友,让老师责怪你,还砍了那棵树,你每天在外面叫我,我听到了,还不敢出声,因为我怕老师责怪我。”
阿荀看向远方的眼睛有些朦胧,他深吸一口气后,看向我。
“阿南,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你才不是没用,而且你不用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小时候没有,现在也没有,知道了事实,也没有。”
“阿南~”
“阿荀,其实你同样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时候我都是跟着阿北,他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只有你是我自己实实在在的唯一朋友。”
“是嘛,现在也是朋友嘛?”
阿荀的眼神看着我怪怪的,但我却觉得问题有些好笑。
“现在不是朋友那是什么?是陌生人?是仇人?”
阿荀眼里闪过一起震惊,嘴里牵起一丝笑意,看着前面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