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向南生
到了浅滩,我们熟练的脱鞋撸袖子,麻利的下了水,只是半会功夫我一只鱼都抓不住,一条条的在水里可灵活了。
长时间没有逮到一条,挫败感油然而生,我兴味索然的坐在岸边。
“怎么了,阿南?”
“都老半天一只鱼都没抓到。”
阿荀听闻不说话,走到我旁边坐下。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来抓鱼,阿北这样吗?”
阿荀将食指抵在唇边。
“记得!我还问你他是要干嘛,你说你不清楚。”
“没错,当时我是不太清楚,但是后来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其实之前你抓的鱼都是阿北先抓到,他把鱼拍晕了之后丢到你脚边的。”
“什么?!”
我有点不敢相信阿荀所说的话。
“他干嘛这么做啊!”
“大概是想让你开心吧。”
“让我开心?怎么会呢,全大漠谁不知道我跟他关系差着呢。”
“那怎么解释他这么做呢,阿北虽然表面上总是和你斗嘴,其实心里应该还是很疼爱你这个妹妹的。”
“是吗,那看来他不是捡来的了。”
“真羡慕你们兄妹俩啊~”
阿荀抬头看着天感慨道。
“为什么啊?”
他轻笑不语,良久才拿起鞋子穿上。
“走吧,回家吧!”
“好。”
“阿荀,我觉得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阿荀道。
“有吗,这么明显啊,你都看出来了。”
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怎么了吗?”
听了我的话,阿荀停下脚步,看着我眼里星光璀璨,双手将我环抱。
“原来还是有人会关心我。”
“阿荀?”
“让我抱一会好吗?”
他的言语里带着一丝请求,听起来让人十分心疼,我双手将他环抱,学着阿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给他安慰。
“阿荀,以后有不开心的都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玩,我们把不开心都统统忘掉。”
“好!谢谢你,阿南。”
阿荀松开手,感激的看着我。
我正准备客气的说两句不用谢,话还未开口。阿荀眼睛突然张大,随即一把将我推开,我一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本想破口大骂阿荀这几个意思,却看见一个蒙着头纱身型魁梧的男子正站在眼前,手上的短刀上沾着新鲜的血液,我惊吓的看向阿荀,他满脸痛苦的用左手捂着右膀,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阿荀!”
“阿南,你别过来,他是冲我来的。”
“你是谁!”
我大声的问道,蒙面人并不回答我,就连一眼都不看我,直盯着阿荀,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你要干嘛!”
“阿南,你快走!”
阿荀一边往后退,一边对我喊道。
我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无法应对,我不敢离开我怕阿荀会有不测,但是我个人根本没有对付蒙面人的能力,看着蒙面人一步步逼近阿荀,我的心脏紧张到快要从嘴巴里吐出来。
“别怕,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蒙面人将手中的短刀抬起,与眉同高,双眼散发着嗜血的光,一个大步朝阿荀迈去。
“阿荀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一把沙子向那人面部挥去,趁机站起拉着阿荀跑起来,但没跑两步我们就双双被那人一脚踹到。
“小姑娘,本想放你一把,但是看你似乎是想跟他一起死,我就成全你,这样你们泉下还能继续玩。”
说完他拿起短刀,阳光下反射的光格外刺眼,闭眼瞬间刀就落了下来,在眼见刀即将刺入我身体之际,在阿荀声嘶力竭呼喊着我之时,我做好了一切赴死的准备,刀终究只是从我的脖颈上轻轻的划过,身后一个长剑飞出,阻住了蒙面人的行为。
“老师!”阿荀一声大喊,像是获救了一般,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走到我身边。
“我不是叫你走吗!”那眼神里是害怕是愤怒是感动我无法判断,和从前温柔淡漠的阿荀完全不一样,我有些惊吓的看着他,失语。
“你有没有事?”
我傻傻的摇了摇头。
“荀儿!”
蒙面人不知何时被击退,跑了不知去向,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长衫束袖的男子站在我们面前,严厉的看着阿荀。
“老师。”阿荀低下头,仿佛犯了错的小狗一般。
原来他就是阿荀的老师,他是汉人,他穿的是汉服,不过见着他,却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不跟我回去!”
“是,老师,能不能先把阿南送回去。”
“正巧,我想我要见下他的父母。”
见我父母?为什么要见我父母,我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他却用一种十分不喜欢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我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阿荀慢慢将我扶起,而他的胳膊还在流着血。
“阿荀,你的胳膊。”
听了我的话,这个老师才注意到阿荀受了伤,眉头皱着更紧了,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丢给阿荀,阿荀接过药,将粉末到在手上,用手指轻轻的沾一点,涂在我的脖子上。
“哈哈,好痒。”
“别动。”
阿荀很认真,擦好后看着我。
“以后有危险就自己先跑,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我知道了,我这不没事嘛,我来给你擦药。”
我笑着看他,从他手中拿过药,学着他,把药洒在他的胳膊上。
“嘶~”
阿荀皱着眉头,转脸不看伤口。
“疼吗?”
他看着我,努力的笑了笑,摇头轻声道。
“不疼。”
“哪里不疼啊,肯定很疼的。”
我轻轻的吹着伤口,阿荀看着我淡淡的笑着。
“真的不疼了。”
陈老师走过来,拔出长剑,在阿荀的衣服上切下一片长带,然后弯腰给阿荀包扎,阿荀紧闭着嘴巴,不说话,看着老师的眼里,满是惧怕。
处理好一切之后,陈老师便带着我们回家,他独自走在前面,全程不说一句话,我扶着阿荀走在后面,一路上他也不曾开口,两人之间有着怪异的气氛,难道阿荀是跟他吵架了,才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