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向南生
夏末,天气渐凉,陛下下诏,大军再次出征,临行前一天,阿桑做了一桌的酒菜。
“哇,阿桑干嘛做这么多菜!”
“当然是给你送行。”
阿桑明显有些不舍,眼中带泪。
“阿桑,你这说的我都不敢吃了。”
阿北拿起的筷子放下,逗趣的看着阿桑。
“什么意思。”
阿桑不懂,疑惑的看着阿北。
“哥,你瞎说什么!人家给你践行,行了吧!”
“行行行~”
“来~”
阿爹举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喝一杯,酒下了肚,阿爹放下酒杯,看着阿北道:“此去路上小心,安全为大。”
“我知道了!”
“对的,哥,你这家里还有妻儿等你呢。”
“我当然知道!”
阿北轻握住阿桑的手,阿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是的阿桑有孕了,已经两个月了,阿北知道的那天开心的像个孩子,每天外出回来都要和孩子聊天。
“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
“阿北,你放心去,我们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嗯,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行露,你也照顾好自己。”
“嗯~”嫂子淡笑点点头。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给阿北送行,经过上次阿北失踪受伤事件,这一次对阿北还真是不舍,阿桑更是泪眼相送,恨不得自己也跟着阿北去,我看向一旁的阿树,还是和以往一样,挂着灿烂的笑脸和他爹娘告别,说了一会他走了过来,我赶忙低下头,假装不见他,他打我面前走过,我用余光见到他正勾着阿北,逗笑阿北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等你有了家室,你就懂了。”
阿北的声音说的很大,生怕没有人听见似的。
“阿南!”
令仪走过来,挽起我的手,和往日一样的笑着。是的,思考再三,我还是选择了令仪,我告诉令仪自己心仪的人是阿荀,让她不要多想,而我和阿树更是不可能的。
“阿南,你知道吗?阿荀他也要随军出征呢!”
“我知道,听说了。”
“你看,他在那里,还不去道别。”
令仪说着把我往那边拉,我转眸瞥了一眼阿树,他还是在和阿北说笑着,阿树向来是个聪明的人,想必他明白我的意思,也放弃我了吧。
“阿南快去。”
令仪把我推到阿荀面前,阿荀见到我,眼里有些喜意。
“阿荀,一路小心,祝你凯旋。”
“好!”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到以往送行时阿树的话语,对了,上次送行,阿树说要和我说一件事,如今是没机会说了吧。
令仪见人走后,说是有事,便离开了,但她的气色不是很好。
“阿南。”
我正准备和阿桑、嫂子一起回家,阿树叫住我。
“什么事。”
我低头不看他。
“之前有说过有件事想和你说,一直都没有说,现在我要告诉你。”
“不…不用了。”
我后退一步,阿树双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喜欢你,从前到现在没有变过。”
一直以来,明白阿树的心意,但始终没有亲耳听过他说这句话,原来听喜欢的人说这句话心跳真的会停,我缓缓抬头看着阿树,他眼里的柔情与真挚,让人沉沦。
阿树缓缓垂下手,牵起我的手。
“就不能给我机会吗?”
片刻的出神后,我清醒过来,慌乱抽出手,什么也不说,赶紧离开,晚上,躺在床上,阿树那双炽热的双眸,印在脑海里经久不散,只要一闭眼那双眼睛就说清晰的出现,心里更是有了一丝甜蜜,可是又想起半个月前,在酒楼的事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半个月前。
令仪说要让阿树彻底死了心,我就必须做点什么,那天,令仪突然拉着我说去牧野楼吃饭,还特别吩咐我戴上阿荀之前做的木簪。
到了牧野楼,我们进了一间厢房,刚坐下,令仪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阿南,这个木簪就是阿荀送你的吧!”
我点点头,有些木讷的看着令仪,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在看到两个人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令德和阿树打从门前经过,驻足看着我们。
“姐,你们怎么在这。”
令德意外的看着我们。
“还真巧,没想到你们也来了。不介意一起?”
令德看了一眼阿树,阿树点头,两人走了进来,在旁边坐下。
“阿南,阿荀给你这个干嘛?”
令仪见大家不说话,开口问道,我正准备回答,令仪伸手抚摸了下我放在腿上的手,示意我不必说,明白令仪想法,我也不在多说什么,低头不语。
“阿南,这木簪可不是能随便赠与的呢。”
我看着令仪,不说话,又用余光瞥了一眼阿树,阿树自斟酒水,一人饮着。
“诶,这个鱼不错啊,阿树你不是最爱吃鱼嘛。”
令德夹了一片放到阿树碗里,阿树笑说谢谢,而后令德更是开始说起军中的趣事与我们听,说谁出糗了,谁厉害了,说了许多,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饭毕,我和令仪起身回家,阿树和令德两人说要去军营,我们便分开,走到一半,令仪也便和我分开回家,我独自一人顺着路,拐过一个弯,就看见阿树站在前面,似乎在等我。
我假装没有看见他,从他旁边绕过,阿树一把拉住我的手。
“阿南,你就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我背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分明感受到他话语里的难过。
“阿南~”
他松开我的手,绕到我面前。
“你真的喜欢…贺兰荀?”
阿树最后那个字说的很轻,我低头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
“是的!从前就喜欢,现在也喜欢。”
阿树看着我,面色倒是平静,缓慢的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
“阿南,我希望你对贺兰荀有一个了解。”
阿树拦在我面前,面色有些严肃。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伤心。”
“不会的。”
“给我时间,我会好好查一下他。”
“查他?阿荀我从小就认识,我很了解他,你查他什么?”
“可是你们也有很久没见。”
“但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阿荀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还有谢谢你关心,我得回家了。”
我绕过阿树,大步走开。
夜晚,一片寂静,月亮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我躺在床上看着它,脑海里全都是阿树的身影,一举一动都牵动我的心,可先我的一片相思和深情看来只有寄托给这月亮了,是不是我和阿树缘分太浅,所以才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