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向南生
早上,我和阿北骑着马来到郊外的时候,其他的人也都来了。
“都是你磨磨唧唧的,你看我们最后来的。”
阿北撅着嘴埋怨我。
“这跟约定的时间一样,又没迟到。”我反驳。
“竟然大家都来齐了,我说下规则吧,我已经安排人先去了山顶插了三枚红旗,谁先到达拔出红旗谁就赢!”
阿树骑在马背上大声说道。
“知道啦!”
众人纷纷应声,上马站在同一起跑线。
“阿南,安全最重要!”
出发之际阿北一脸严肃的叮嘱我。
“等着吧!”
我自信满满,身体攒着巨大能量,蓄势待发,三面红旗,怎么说也要拿到一面。
“呜~”
随着号角声起,我双脚用力的蹬了马腹,马儿飞快的奔跑起来,一行人你追我赶不分上下,骑行两公里后,大家还是不分前后,我私心想拉大差距,于是又用力朝马肚子踹了一脚。
“吁~”马儿突然停下高抬前蹄,一声长鸣,而后疯狂的飞奔起来。
“啊!”我尖叫了一声,紧紧的抓住缰绳,用力的后拉,试图让它停下来,可它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哥哥!”
我的内心开始有些慌张。
“阿南!”
阿北在后面叫我,我用余光看见他正奋力追赶,但距离还是越来越大。
马儿发疯一样忘命的奔跑,我怎么拉扯都不停下,身边也无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也被马儿颠的七荤八素的。
“阿南,快…..下来!”
阿树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与我只有半个马身的距离。
“什么?”
我看着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阿树有些着急,指着前方示意我看,我一看吓了一跳,前面80米就是断崖了。
“快跳下来!”
阿树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也总算是听清楚了,闭上眼睛,纵身一跃,本以为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可落地之际,旁边飞来一个身影,将我抱住,我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下。
我睁开眼睛,阿树的脸与我十分贴近,近到我的脸能感受他的呼吸,瞬间我的心跳加速起来,蹦蹦的跳个不停。
“你有哪里受伤吗?”
阿树松开手,扶我坐起,关切的眼神,更是让我心跳不止。
我羞涩的撇过脸,准备起身,稍一用力一阵剧烈的刺疼从小腿传来。
“嘶~”
“怎么了?”
阿树一朝我的腿看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感觉不妙,探头一看,小腿蹭破了一大片皮,有一个成人的手掌那么大,红红的,渗着血,触目惊心。
眼泪一下子聚满了眼眶,可倔强如我,用力擦掉,咬牙忍着痛,不让眼泪落下一滴。
阿树用很心疼的眼神看着我:“阿南,疼就哭出来吧!”
“不!我不疼,我一点也不疼!”
我用衣袖迅速的擦拭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阿南,没关系的!”
“我才不会哭鼻子!”
我带着哭腔,强忍这眼泪。
“阿南,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拼,你是女孩子~你已经很好了!”
“什么女孩子,男孩子,我只知道阿北能做的好的事情我也能做好!”
我倔强的反驳他,从那次和阿爹争吵,开始学习骑射,我就发誓一定要做的最好,让阿爹看看,让他知道,我和阿北一样,甚至能比他做的更好。
阿树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片刻功夫,阿北和其他人赶了过来,他看到我伤口后,紧皱着眉头正准备开口说我什么,但刚一张口又闭住了,喊了阿树搭把手把我扶起,拉上马带着我回家。
回到家后,阿娘见我这般狼狈的样子心疼不已,把阿北重重的数落了一顿,看着阿北自责的样子,我开始为我自己鲁莽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
阿娘请了大夫看了我的伤,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临行前当着我的面跟阿娘说:“小姐这是伤到了筋骨,以后千万不要有太过激烈的活动,不然会落下残疾。”
“什么?这么严重!”
阿娘更是心疼的看着我。
“夫人一定要谨记,老夫还有事情,先走了。”
大夫背着药箱出去了。
“阿南,本来以为睁只眼闭只眼让你跟着阿北去校场是为你好,现在你伤的这么重,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以后不许再去了!”
“阿娘,我…..”
阿娘严厉的看着我,不容我反驳,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娘,心里顿时有些害怕,就不在说什么,只能同意不在去校场。
晚上,阿爹回来,本以为要被他一顿数落,可他并没有,只是轻声且十分和蔼的让我不要再去学习什么骑射了,我点头同意,我没有选择,毕竟我也不想变成一个跛子。
卧床一些日子,腿伤终于是好了,我站在地上拼命跺脚一点也不疼了,闲来家中无事,阿爹和阿娘也不在家中,就悄悄换上衣裳,去了校场。
这些日子来,每天虽躺在床上,但我还是十分想念在校场舞枪弄刀的快感,等到了校场本想光明正大的进去,可想到答应过阿爹阿娘不在来了,要是阿北看到了肯定会告发我的,于是我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偷偷看他们操练,自己虽然不能练习了,但是看着阿树帅气的挥剑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看着看着,想到之前阿树说过喜欢温柔娴淑的女孩子,我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算了,我再也不要来了,他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要喜欢他呢!看起来像个好人,其实也不咋地,什么都跟阿北站在一边,跟阿北玩的好的人,都不怎么样,令德也是,都是坏蛋,一群讨厌鬼。
心里一顿骂后,气息顺畅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便开开心心的回家。
回到家中,阿爹和阿娘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大厅。
“阿爹,阿娘。”
我带着忐忑的心,战战兢兢的走到他们面前,叫了声。
“嗯。“阿爹扫了我一眼,就不在说话,阿娘亦是。
见状,我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赶紧一溜小跑到房间换身衣裳。不过也奇怪,阿爹阿娘怎么会没注意我穿的是男装呢,刚才提着胆无暇顾及,现在闲来怎么都觉得阿爹阿娘今天不太对劲,他们怎么坐在大厅沉默着不说话,阿爹的眉头还紧皱着,周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我带着好奇又走到大厅,他们已经不在了,我问下人,说阿爹去了书房,阿娘去准备晚膳了,一番思考,觉得大概是自己多想了,阿爹和阿娘彼此恩爱,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