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一平安

五年后，赵凛和顾岁岁结束了他们这段游山玩水的旅程，回到了皇都。

宫内，赵凛仰靠在榻上，太医为其把着脉，赵铭跪坐在一旁。

“上皇…上皇身子还需多加静养，否则…”太医的话磕磕绊绊的响起。

“早说不必多此一举，吾的身子自己明白。”

“都退下吧，记住，不要外传。”

太医们抬头，相互望了望。

“诺……”

待太医宫女都退下后，殿内只剩下赵氏两父子。

赵凛缓缓说到：“不要告诉你母后，没必要使她烦忧。”

“可是…她总会知道的。”赵铭轻轻地说。

“能瞒一时就一时吧，让她一直快乐下去…不好吗…”

赵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最后的话语，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进行叮嘱。

赵铭看着睡过去的父皇，慢慢踱步走了出去。

日子渐渐消逝，赵凛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如今的脸色越发灰白，没有生气。

赵凛想，他是时候离开了。

翌日，赵凛前往慈宁宫和顾岁岁一同午膳。饭后，赵凛拉着顾岁岁的手，对她说：“岁岁，我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宫很久很久。”

一听赵凛要离开，顾岁岁有些紧张。

“我不能陪着你去吗？”

赵凛摸了摸她的发顶，笑了笑，温柔得就如同多年以前还小的时候，他牵起摔倒的顾岁岁，安慰般的揉了揉她的发，对她说：我是赵凛，你可以叫我四哥哥…

赵凛回过神：“不行呢岁岁，这件事只需我一人。”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迟迟没有出声。

岁岁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像是明白了什么。她仔细的打量着赵凛，从额头到眉眼，从发梢到肩颈，不愿漏掉任何一处。

紧接着，她伸出手，抚摸着赵凛的脸颊，缓缓开口：“听闻，有一赋，名上林”

“赋长，难写。”

“但…”

“吾愿执手书长赋，只盼赋完君已归。”

赵凛眼波轻颤，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嘴唇轻起，但最终却只答了句：“好。”

夜晚，赵凛看着熟睡的顾岁岁，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与不舍。

岁岁，原谅我不能与你厮守一生，我曾怨怼上天，为何剥夺与你共度余生的机会，但更多的，却仍是感恩。

我感谢上苍让你我相遇，从此，三餐茶饭，四季衣裳，共同造就了我们自己的家。

如今，我只乞求上苍，在我离开的日子里，让你一如既往的无忧，不用去体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

几天后，赵凛离开，他没有再和顾岁岁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顾岁岁在赵凛离开后，没有哭闹，也没有异常，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每天都会规定时间去读一读赋，练一练字。

这一晃，就是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