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从书生词条肝经验值
望州,府城郊外,一栋雕梁画栋的幽静宅子。
中年男人跪伏于台阶之下,汗水沁湿了他的后背,身子因为过于恐惧而止不住地发抖。
台阶之上,是一名年轻女子,她全然没顾地上的男人,只是神色有些恼怒地逗着笼子里的一只画眉。
那女子身形颇高,单单站在那里,便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风姿绰约。
她逗了好久,那画眉都不发一语。
忽然,她的眼神瞟向地上的男人,悠然道:“你父亲死了?”
“回大人,父亲…死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正是陆家村村长陆志广的二儿子——陆长青。
“哦,节哀顺变,”女子轻描淡写说了句:“不过,人死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一句话,几乎压垮了陆长青。
“大…大人,我正在办….”
“哦,”女人面无表情,又开始逗弄画眉。
“有时候,我还有些羡慕你们这些山下人,你看这画眉,我那地方便没有…”
“大人身居高位,鸟瞰世间风景,我等凡人的粗鄙之物,哪里比得上大人仙境之地。”
“你倒是比你爹会说话…”
“大人谬赞…”陆长青脸上堆满了谄媚。
“不过,”女子手腕一动,陡然冷声道:“再会说话的东西,办不成事,也没用啊。”
下一刻,空气中荡起一道青色的微芒。
微芒拂过,笼中的画眉鸟瞬间呆滞,然后颓然倒在笼子里——生机全无。
“你说呢?”女子坐下,半倚在太师椅上,慵懒的语气,像刀一般刺向陆长青。
陆长青长伏于地,瑟瑟发抖,颤声道:“半个月,望大人给我半个月的时间,那田契必然呈给大人。”
“你要知道…多这半个月,是看在你哥的面上,毕竟…他也为我家在做事。”
陆长青连连磕头。
待陆长青退下后,女子又恢复那副慵懒的样子,有婢女呈上一盏茶,端上点心。
“阿优,你说这等小事怎么如此难办?难道真的要我出手?”
婢女给女人递过一张帕子,笑道:“主人,且莫急嘛,道宫严令:宗门行事不得干预世俗,这是铁律。”
“又是这等耳朵起茧的陈词滥调…”女人从盘里拈起一块糕点,抿了一口,讶异道:“这果子味道不错,这些山下人倒是会享受…”
婢女捂嘴一笑。
女人长叹一声,道:“却不知道阿敏那边,事情办的如何。”
“主人放心吧,阿敏自小跟随主人长大,机灵的很,有她在郭北县暗中掌握局面,想必不会有差池。”
“唔…阿敏也就是预备手而已,毕竟宗里特地交代要小心那姓陈的夫子….”
“主人算无遗策,阿优佩服!”
“莫要学阿敏那咬文嚼字的毛病。”
“还不是与主人学的,耳濡目染嘛…”
女人深深看了婢女一眼,轻笑一声,道:“放心,我晓得你那心思,若田契拿到了,地下那东西挖出来,咱们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求宗门赏你一颗开脉丹又如何?”
闻言,婢女大喜,更是殷切万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陆寒自然不知道田契背后还牵扯了暗中的隐忧,只说他现在,倒有一桩烦心事。
今日晚间练武到半夜,即便用了【绝对专注】的天赋,那《血煞拳谱》依然带不来一点经验值。
武夫词条,彻底卡住了。
晚间,陆寒在房里长吁短叹,便是书册,也看不下去。
“陆兄,下月就要县试了…”唐莫明忍不住道。
自从那日摔了水盆,这还是唐莫明第一次与陆寒说话。
你懂个P,爷们我书生词条马上LV3了,县试还不是十拿九稳?
但这种话,陆寒又如何会与这怪人说,他只是又敷衍几句,然后蒙头睡下。
“你…”唐莫明哪里受到过如此冷落,可偏偏这陆寒总是如此。
又是一个惆怅的夜晚。
次日,下学后,陆寒没有去藏书阁,而是径直前往城东的宁安武馆。
今天是二牛考核的日子——外门弟子考核。也不知该说二牛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若是这次考核能够入前列,二牛便可以成为内门弟子。这种半年才有一次的考核机会被二牛赶上了。
不幸的是,二牛只练了月余的拳,经验还不甚丰富。
陆寒应承了二牛要去观摩,在县学门口的羊肉铺子匆忙吃了两个果子,正遇到衙役满大街贴告示,随意瞅了一眼,陆寒有些吃惊——这短短数月,居然有数个男孩失踪,这郭北县怎地治安如此乱了?
赶到武馆门口,又见到不少流民翘首以盼,等着武馆施粥,略一看去,开春了,这流民似乎更多了些。
这些日子,陆寒来的次数不少,与门口值守的弟子也熟了,许多武馆弟子都知道二牛有一个县学士子好友。打了个招呼,他便进了场地。
擂台就摆在武馆大院里,擂台上正有两个人上场。而二牛正在擂台一侧拉伸筋骨,看样子,马上就轮到他了。
“如何了,二牛。”
二牛憨厚一笑道:“还行,连胜三场了,若再胜一场,便可入内门。”
二牛天生神力,外加陆寒这些日子精心的指导和修正他的动作,若论实力,二牛在外门弟子里算是翘楚。
“不过,没想到贾俊回来了…”二牛看着台上一个男子,神色担忧。
贾俊?谁?
顺着二牛的眼神看过去,陆寒看到擂台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眼神凌厉的年轻人,他半裸着上身,一身虬结蛮横的肌肉甚是骇人。
这年轻人双手垂立,站立如松,眼神中满是桀骜。
“你猜贾俊用几招可以赢?”
“嗯…王五哥的血煞拳法已有小成,虽然贾俊拳法刚猛,但我想总能走数十个回合吧?”
“数十个回合?我猜十个回合内。”
“你也太小觑王五哥了吧,论起实力王五哥在外门估计仅在陆二牛之下。”
“若是之前的贾俊倒也罢了,现今的贾俊可不好说…”
“怎么?有何说法?”
“听说,贾俊经过这趟押镖,生死之际有所突破,已入二品武夫哩!”
“什么?二品?只以《血煞拳谱》这种外家拳法便入了二品?”
……..
身边的弟子们议论纷纷,竟是无一人认为贾俊会输。
这贾俊,倒是二牛的大敌,可得好好看看,陆寒心道。
擂台上,战斗开始了。
贾俊的神色猛然一肃,摆出一个陆寒无比熟悉的血煞拳架。
只是陆寒细细观之,他这拳架,又有些改良之处,因贾俊身形高大,故而下蹲和垂手更低,更利于他发力。
仅从贾俊的起手,陆寒便开始有些担忧二牛了。
二牛虽然力气大,但终究练拳太短,加之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恐怕不是贾俊的对手。
擂台比拼,除了武艺,更比气势,相比贾俊的从容,他的对手就显得更紧张些。
只见贾俊一个探步,如狸猫般飞弹出去,一个手刀,朝着对手大动脉砍去。
“砰、砰、砰”,王五把肩一颠,躲开这手刀,左右手拉弓,连续使出三记“剐心直拳”,轰在贾俊身上。
硬生生吃了三记拳头,贾俊右手只一拨,便将对手推了丈许远。
贾俊嘿嘿一笑道:“王五哥,你这拳头,轻了点啊…”
看贾俊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居然是生吃对手三记重拳来试探对手的拳力。
端得自信如斯。
王五神色阴沉不定,又拉起一个拳架,身形一缩如豹形,骤然跃起,右手弹出,又是一记直拳。
这时,陆寒轻叹一口气,心道:这人输了。
演武对敌,最忌心浮气躁,那贾俊又不是傻子,既然吃了你三拳晓得了你的拳力和路数,又何必再来一次,岂不是白白送给对手破绽?
果如陆寒所料,只见贾俊微一躬身,便在毫厘间躲开了拳头,然后肩膀一扭,右手随甩肩之势蓄起一个拳头,隐隐竟有破风之声,可见这拳力量之大。
“砰”,一声巨响。
贾俊的拳头精准轰击在王五的肩膀处。
咔嚓一声,那王五便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又一个废物,”贾俊居高临下,脚踩着对手,神色冷漠。
所有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同门竞技,虽签了擂台状,但这贾俊下手未免太过狠辣。
“第三人了,这是废在贾俊手上的第三人,真是可怕!”
“这下手…太狠了些,贾俊下一个对手是谁啊?”
“好像是二牛。”
“哎,二牛可得小心些…”
二牛在武馆的人缘颇好,此时有不少弟子都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二牛。
此刻,贾俊站在擂台上,锐利的目光投向陆二牛,沉声道:“陆二牛,听说你如今是外门翘楚,我贾俊想看看,你拳头有多硬。”
陆寒附耳,与二牛叮嘱了几句。
二牛点头,神色庄肃,跃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