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入南天门

李福拉住楚寒的手,老泪纵横,

“少爷,自从你被送进许氏煤矿厂后,老爷一直在想办法把你营救出来,可是他要时刻防备许氏家主,分不开身,便派我找来几位义士,守在煤矿厂外,找寻时机,将你营救出来。

我今日见到少爷逃出煤矿厂,本来想立刻出来,与少爷团聚,徐义士劝我躲在暗处,为少爷斩断追兵,我就按捺住心思,等到现在才敢现身出来。”

楚寒看向李福身后的几模样凶悍的男子,笑道:

“多谢几位义士相助,楚某感激不尽。”

“俺们也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而已。”一个一字眉毛的男子,表情憨厚,挠挠头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李福为楚寒介绍起几名义士的详细身份。

一共有五人,皆是山中的猎户,自幼跟随山中的一个神秘老人习武,以打猎为生,平日甚少下山,基本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一次,是楚父求到了神秘老人的关系,才有他们五人下山。

一字眉的男子,是五人中的大哥,叫做徐念根,善使两把开山斧,后天六层的武道境界。

还有三人,分别叫做李虎三,李虎思,张满田,前两人是亲兄弟,武器为腰上别着的一把砍柴刀,后天四层的武道境界。后一人,皮肤黝黑,腰背微驼,武器为一把镔铁出头,神色萎靡,一副病泱泱的样子,却是后天五层的武道境界。

最后一人,便是眼神如鹰,背负猎弓的男子,名叫郭达开,人显得很是内向,不苟言笑,甚少开口,后天三层的武道境界。

在楚寒的感知中,若是单论威胁感,却是最后一个武道境界,在五人中最低的郭达开,最为强烈。

方才郭达开射出的一箭,无论是发射的时机,还是箭头的杀伤力,都说明他已经进入箭法的大成之境,能够观察到目标思维停顿,肉身松懈的一刹那,将自身的精气神融入箭中,毫不迟疑的射出一箭。

这样的一箭,漫说是后天四层的楚寒,就算是新晋的先天境界武者,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躲过。

“俺们山野粗人,见到楚公子也不懂什么漂亮话,只能用随手捡到的一点小东西,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徐念根说着话,掀开衣摆,从捆腰带上解下一大把脏呼呼的令牌,扔在楚寒脚下。

那些令牌,总共有十多片,样式统一,皆是两指宽半掌长的红色木片所制,表面是半干涸的,夹杂着泥土的黑褐色血迹。

令牌的一面凹刻着相同的金色“许”字,另一面是不同的黑色毛笔字,“护卫,许三”、“护卫,许成”,“护卫,许浩”······

许琴音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众多令牌,脸色变得一片惨白,银牙紧咬,手指捏住衣角,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

“我和几位义士,发现有一队许家护卫,咬在少爷身后,便突然出手,将他们全部杀死,为少爷扫除了后患。”李福指着地上的众多令牌,高兴地对楚寒说道。

楚寒扫了许琴音一眼,移开视线,对五个猎户拱拱手,

“诸位的功劳,我记在心上,等回到家中,必然不会忘记。”

“嘿嘿,楚公子,功劳什么的,俺不在乎,俺和俺弟,今年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李虎三的目光,像是抹了胶水,一落到许琴音的身上,便再也移不开,一边说话,一边流着口水。

“是啊,是啊,楚公子,你不如把这个女人送给俺俩,过几天也行,俺们山里人,不在乎清白不清白。”李虎思脸色涨红,瞅着许琴音,急得不行,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挠个不停。

楚寒的脸色微微一沉,旋即恢复,满不在乎道:

“女人嘛,多得是,等我到了家里,便给你俩把宜春楼的姐姐都请过来,让你俩挑一个够。”

“不行,俺就中意·····”李虎三没有注意到楚寒的神态变化,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固执的嚷起来。

砰!砰!

徐念根突然跳起身,抡起胳膊,用长满老茧的手掌,给了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一人一个大巴掌,面色阴沉的训斥道:

“才一下山,就把老师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再听到你们跟人家提一些不三不四的要求,不用人家开口,我先用斧头把你俩的脑袋剁下来,清理门户。”

他抽出挂在后腰的一把斧子,抬手便向着李虎三和李虎思两人砍去,势大力沉,动作飞快,根本叫人反应不过来。

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只觉得一道锃亮的反光从眼中划过,眼睛一阵刺痛,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来,顿时两股战战,开口求饶,

“大哥,我们不敢了。”

“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然而,徐念根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手中的斧头继续砍向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仿佛下一秒,斧刃就要从两人的颈上滑过,割断皮肤,气管,骨骼,等等,让两颗大好头颅来一场说就就走,永不回头的亡命之旅。

要死了。

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绝望的闭上双眼。

“住手!”楚寒不得不出出声喝止。

徐念根眼神一动,手中的开山斧变换角度,从李虎三和李虎思两人的下巴掠过,旋即收回,

“既然楚公子为你俩求情,这一次,俺就放过你俩。”

他手中的斧头转动两圈,重新插回后腰。

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松开眼皮,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好端端的长在脖子上,顿时喜出望外,

“呜呜呜,我没死。”

“呜呜呜,我还活着。”

兄弟俩抱头痛哭,但是很快,李虎三指着李虎思的脸,诧异道:

“哎,你下巴的胡子没了。”

李虎思也指着李虎三的脸,同样道:

“哎,你下巴的胡子也没了。”

兄弟俩人的下巴,变得一样光溜溜的,见不到半点发茬,比用皇宫里面,做过去势手术的公公还干净。

楚寒看着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又是心痛又是赞叹,

“两位义士心思单纯,快言快语,说的话无非粗俗了一些,能有什么错?在我看来,两位义士比一些读书人要更加真性情。

那些读书人难道就不喜欢美人?

非也,他们喜欢,却非常虚伪的标榜自己高尚,说一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酸诗,其实意思就是,那个妞很靓,我很想要。”

“哈哈哈,俺是山野粗人,听不懂楚公子的道理,俺只知道,老师怎么吩咐,俺就怎么做。”徐念根大声笑起来,“他们俩人坏了老师的规矩,俺就让他俩去地下好好反省,就是这么简单。”

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浑身哆嗦,连声道:

“我们不敢了。”

“我们不敢了。”

“不要跟我讲,是楚公子饶了你俩的狗命。”徐念根狠狠瞪了一眼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

俩人立刻躬身对楚寒拜服,

“谢谢楚公子饶我俩狗命。”

“楚公子就是我俩的再生父母。”

“两位义士言重了,快快起身。”楚寒把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扶起身。

李福拉过楚寒,看了一眼许琴音,然后低声道:

“少爷,你真的要带着许氏家主的嫡女,她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许氏把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自然要如数奉还给许氏,先从这一个许氏家主的嫡女开始。”楚寒的眼神,阴沉如水。

“少爷,你真有老爷当年的风范。”李福竖起大拇指,思索一番,继续道:“少爷,我年轻时,曾经跟随老爷捣毁了一伙人贩子,得到一本《造畜之术》,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人把人变成羊猪狗驴等牲畜。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热血小伙子,见到人贩子犯下的累累罪恶,气晕了头,按照《造畜之术》,把一伙人贩子统统变成了驴,卖给了乡下的磨坊,磨坊主会让驴子整日整夜的拉磨,等到驴子老的拉不动,优惠转卖进驴肉馆。

《造畜之术》太过损伤阴德,所以我也只用了一次,后来再没用过。今日我见到少爷,被许氏折磨,心痛至无以复加,我愿意为少爷重拾《造畜之术》,把许氏家主的嫡女,变成一头母猪,养在屎尿横流的猪圈里,让其一辈子只能吃泔水。”

“咳咳,福伯,想不到你会的手艺挺多。”楚寒压下李福的建议,“此事稍后再议,我们还是先离开。”

他走到许琴音身侧,

“起来吧。”

许琴音神色木然的站起身,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楚寒身边。

楚寒向五名猎户询问道:

“我对附近的山林并不熟悉,你们知道哪里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

徐念根答道:

“有的,此去向南,大约三个时辰的脚程,有一个逃户开辟的小农庄,我认识庄主,掏些银子,他会让我们住上一晚的。”

逃户,为逃避赋役,流亡外地而无户籍的人,他们非常封闭,对于外来者充满警惕,因为要是被外来者知晓了位置,一旦报官,等来的将是官差的搜捕和杀戮。

徐念根能够让逃户开辟的小农庄接纳楚寒,说明他跟庄主的关系,不只是认识那样简单。

几人向着山林的南面进发。

李福走在后面,悄悄看着楚寒和许琴音两人的背影,眼神闪动,

少爷自小生于府中,交际简单,从未见识过人世间的险恶,许琴音作为许氏家主的嫡女,从小被教导如何吸引男子,楚许两家是死敌,少爷要是被她的美貌吸引,必然会做出错事。

罢了,就让我来做恶人,为了楚家的长久兴旺,少爷,请饶恕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