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娘娘是众仙之王

萧也怔怔然停住了脚步。

恨?

萧也似乎不是很明白这个词。

他尚未步入社会,二十年来的生活无非就是在学校和在家庭,在此也无非经历些与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与父母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别扭。

没有经历过小说里江湖的腥风血雨,也不曾与人结下血海深仇。

一切都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最多算得上嫌弃和喜欢。

萧也甚至搞不懂人为什么要恨,自古冤冤相报没完没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一笑泯恩仇,且不快哉?

萧也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没有。”

说罢,他又抬头瞧了瞧月色,今晚圆月高悬,星河灿烂,较之昨夜的乌云蔽月,风雨飘摇实在美上千倍万倍。

这样的景色,让萧也惆怅的心情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登时只觉豁然开朗,笑道:

“而且我相信,我还可以回去的!”

“谷子!(公子!)”

那新娘站在门口向萧也招了招手。

萧也恍然回神,急急走近,惊得四周方安定下来的母鸡又咯咯直叫,好不烦人。

步入木屋,有条十多米的长廊直通厅堂,长廊两旁通着三间小房一所厨间。

萧也路过时探头瞧得房内摆设皆是:一张木床靠着内墙,一张木桌挨着床边,木床对面摆着木衣柜,除此外房内别无其他,可谓简陋至极。

来到厅堂,却见这约有十平方的地上,也只在中间摆着一张长约四尺、宽约三尺的方形木桌,木桌旁零散摆着四五把木凳,便别无其他家具。

果真是一所穷苦人家。

方才发火的中年男子此时依旧气鼓鼓的搬张小凳坐在门前,听见萧也步入厅来,余光中借着桌上燃着的油灯,见着萧也那一身锦衣华服,好生气派,甚至还反着黄色火光,如镜子般油光。

他登时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来,瞪大着双眼上下打量,却又见萧也皮嫩白皙,气宇轩昂,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自己哪里得罪的起?

他登时哈下腰,急忙拿起一块木凳,用自己长袖做抹布给凳面擦得油亮,方才放在萧也跟前,恭恭敬敬道:

“沙业咳朵,小印阔吸,嘎达莫翻里沙业!(少爷请坐,小人该死,刚才冒犯了少爷!)”

萧也全然听不懂,受宠若惊,急忙摆着手呵呵赔笑,在心里暗问: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他把公子当富贵人家的少爷了。”若晴偷笑道。

“啊,这……我怎么解释清楚?”

萧也向来尊老爱幼,怎么能赚了这大叔便宜?可如今自己扮的哑巴,又与他们语言不通,却该如何解释?

“解释他做什么?公子何不将错就错?你要是让人知道你不是阔少爷,指不定活不出这村子呢。”若晴提醒道。

说的也是,一身名贵,若无来头靠山,便定然有人贪念横起,做了自己当买卖。

算了,无非占些口头上的便宜罢了,却也无碍。

萧也便乖乖坐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见萧也肯就坐,即便是当原谅了自己方才有眼不识泰山,急急哈腰拜谢,谢罢,把那新娘揪过去,两人躲在门角窃窃私语。

“你从哪里认识的阔少爷?你又是怎的逃下山来的?还不一五一十快快招来!”

“女儿也不知情,昨夜被绑上山后,他们要挖坑活烧活埋了女儿……女儿被他们扔入坑后,就觉自己昏睡了过去,全然没了意识,再醒来时,便撞见了这少爷。”

“竟有这等事?……那道师他们怎的了?昨夜不见下山,今日都有人上去寻哩!”

“他们全……死……死了。”

“什么?死了?”

“哎呀!”

两人虽说的声音细如毛发,但若晴却听得一清二楚,还给萧也绘声绘色的翻译过来。

此时见那中年男子脸露惊恐之色,怕的一跺脚,大叫一声,负着手走出在门去,嘿的一声,又走回来,唉的一声,又走出去,徘徊不停,一筹莫展。

“鸡蛋!诺酷赶哒!(神经病!走来走去干什么?!)”

那中年妇女正从厨间热了饭菜捧出来,见着那中年男子跟着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却不知为哪般,晦气的骂了一声,又走回厨间。

“嘿!”

那中年男子也晦气地白了个眼,此时不知怎的忽然大悟,急急跑进厅来,哈着腰赔着笑脸,道:

“沙业内溺啊?”

萧也:“???”

“他问公子哪里人。”若晴解释道。

“啊啊啊……”

萧也用手指了指门外,又画了个大圈,而后又做用手拿锤子钉木板状,再做一个乱划。

那中年男子瞧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笑容却不敢褪去。

那新娘见状急忙过来解释萧也是个哑巴,回答不了问题。

那中年男子闻言,啊的感慨一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聊下去。

萧也指了指眼前的木凳,啊啊叫两声,示意他坐下说。

毕竟此时桌上的饭菜虽是冷菜回热,但对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也是香气扑鼻,惹人垂涎,实在难忍。

“啊啊……”

萧也又做一个吃饭的手势,希望那中年男子能体会什么叫吃饱再聊的深意。

不料那中年男子却是愣头一个,依旧挠腮抓头,幸的那新娘提醒,方才大悟,急忙赔笑说自己这饭菜实在寒酸,未免亏待了少爷。

说罢,他霍然起身,吩咐那新娘招呼好客人,自己愣自去了。

萧也见他走了,一时间心间种上了百草园。主人都不动筷子,客人怎么好意思?

看着食物干巴巴的等却比挨饿还难受百倍。

幸的那妇人通情达理,喜笑颜开的坐下来陪萧也三人快快趁热吃了。

……

萧也吃罢,却见那中年男子从门外拎回三个油纸包和一壶小酒,竟然是怕自家的菜配不上萧也,从外面打包回来了大鱼大肉。

萧也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方才那点残羹剩菜他确实吃不饱,便只好动筷子不客气地再吃上一顿。

此时萧也边吃边听他们三人介绍,从而得知这中年男子叫古道苏力,那妇人叫古道嬷嬷,那新娘叫古道锦惜,这村子叫古道村,一村子的人都姓古道,因为外来的妇人嫁入了古道村,也得改姓古道。

古道苏力作为一家主力,砍树、耕作、捕鱼、狩猎皆要他做,这古道嬷嬷和古道锦惜则在家里做些织麻衣、织竹筐的活儿。

因无儿子,古道苏力原对古道锦惜也很是疼爱。

但自从鬼玄山闹鬼以后,常有村民遇害。古道村原本靠山吃山,这鬼玄山闹了鬼,便等于断了村民活路,全村人是又急又怕。

就在大伙一筹莫展之际,村里来了个道师,说“给山中鬼王献祭”能帮古道村渡过难关。古道村村民正是走投无路,虽觉此法残忍,却也无可奈何。

便还是召开了会议,让家里有女儿的人家抽签。谁家抽中了,就送谁家女儿做祭品。

而很不巧,古道苏力就抽中了这一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