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归我

于苕走进教室，拿出抽屉里的虫子，面不改色地扔进垃圾桶。

那些人似乎总在折腾他这件事有用不完的精力。

小孩子的恶意很多时候没有来由，哪怕只是长得好看成绩优异都可以成为被讨厌的理由。

他们见于苕没被吓到，不免有些失望。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回头冲着于苕笑得诡异。

课间，于苕被拖拽着往外走。江渺路过瞧见，啧了声，不耐地踹了脚拉着于苕的男生，“干什么？”

“你tm有病吧。”那男生骂骂咧咧地看向来人，在对上江渺冰冷的眼神时收声。

宁得罪老师不得罪江渺，这是他们的共识。

他们忌惮地走远，留于苕在原地瑟缩着道谢。

江渺捏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好欺负？下次记得揍回去，知道吗？”

于苕嗫嚅道：“打不过。”

“真没用。”江渺嫌弃地轻啧一声。

听到她的嫌弃，于苕的头埋得更低了。

“下次来找我。”江渺抬手薅乱他的头发。

“谢谢。”

上课铃响，江渺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往回走，没听见于苕本就低的道谢。

于苕忍不住同人打听江渺，但知情者讳莫如深，所得信息甚少。

“你打听我干嘛？”江渺斜叼着根狗尾巴草找上门，把于苕堵在墙角。

“好奇。”于苕怯怯道。

“真想知道？”江渺凑近他。

于苕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心跳如鼓，故作镇定地点头。

江渺站直想了想，“今天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

江渺把于苕带回了家，自顾自拿过桌上的飞镖，随意地往靶子上扔，百发百中。

“懂了没？”江渺偏头看向他，右手把玩着飞镖，铁制的镖身闪着寒芒，于苕看得直发愣，半晌才回过神点点头。

“他们不会告你吗？”

江渺眨眨眼，想明白后轻笑一声，“我没打过架，在酒吧玩的时候被看见了，他们瞎传的。”

“未成年不能去酒吧。”于苕抬起头，一副认真的小大人模样。

江渺捏捏他的脸，“好，以后不去了。”

混熟了以后，于苕每个假日拉着江渺去图书馆写题。

江渺去了也不写作业，随手拿本小说看。

于苕的作业高高摞起，江渺手边的闲书也堆成小山。

于苕戳戳她，推过一张纸条，“写作业。”

江渺低笑，龙飞凤舞地回了两个字，“不写。”

“老师会罚的。”

“没事。”

“我帮你写，我模仿人字迹可像了。”结尾附了个笑脸。江渺看过去，于苕扬头冲她笑，有点小得意。

江渺没忍住，凑过去附耳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于苕低着头涨红了脸，再没心思写作业。

江渺勾勾他手指，在他掌心写了个“溜”字。

那天下午，他们从斜阳渐落待到繁星满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

快回家了于苕才想起作业，“班主任会罚的。”

“我和小姨说一声，没事的。”江渺捏捏他的脸，满不在乎道。

“班主任是你小姨？”

“昂。”

高考前填志愿，于苕过来问，“渺渺，你想考什么学校？”

“你呢？”

“你去哪我去哪。”

江渺没忍住，把人往怀里一带，低头亲了口，“去最好的那所。”

“好。”

江渺说什么于苕都信，根本不会问万一她考不上怎么办这种问题。

“你要好好考。”考试前于苕认真地看着江渺，再三叮嘱。

江渺捏捏他的脸应了声好。

江渺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考试不交白卷就一鸣惊人，连常年考第一的于苕都被压了过去。

旁人暗自揣测着于苕多少会有点不甘心，当事人却比江渺还开心，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成绩傻笑。

“渺渺真棒。”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

“渺渺要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