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的拯救计划
5
“真是奇迹啊，这个月大公殿下居然没有发病的迹象。”
“是啊，我还担心妃殿下会被大公伤害，没想到……”
“妃殿下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女神大人～”
“……”
卡利佩斯一早离开大公府，而我忙里偷闲在花园里晒太阳，缓解一下近日夜夜笙歌的疲备，没想眼晴刚一闭上就听到前来负责花圃的女仆们聊天。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卡利佩斯还有这一隐疾的事情。
这段时间也确实没见他有过反常。
难道说……
他已经好了？
一名女仆走了进来，见我居然在这，惊呼一声猛地跪地：“妃、妃殿下！”
她一出声，其余人跟着进来面上惊恐一并跪地。
完了，暗地议论大公居然还被妃殿下听见了，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埋头伏地，肩膀止不住地抖的样子出奇一致。
让我不禁感叹平日里卡利佩斯对他们是不是过于严苛了，竟然这么害怕。
“起来吧。”
“殿、殿下……”
我叹口气，从藤椅上起来说道：“起来吧，今日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下不为例。”
我转身去询问莱克斯·柯达。
他是卡利佩斯的贴身管家，一定知道些什么。
听完我的问题，久经风霜的莱克斯·柯达拿着文件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妃殿下，臣…臣不知该不该说。”
“说。”
莱克斯·柯达还是有些犹豫，这毕竟涉及大公隐私，但眼前又是大公妃，大公离府也叮嘱他前要尽力满足妃殿下的要求。
“你说罢，又不是什么大事。”
见他这么踌躇不决，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大公他先前有过隐疾，不过近日似乎没有发作过，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主要是这件事卡利佩斯完全没有跟她说过一句。
“或者您告诉我，他上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常人家的妻子会这么张口闭口打探丈夫的隐疾吗？
莱克斯·柯达看着眼前不同常人的大公妃，感觉胸口有点发闷。
“回殿下，大公上一次发病是在出征前，回来后也的的确确没有发病过。”
嗯…
最先以为卡利佩斯患有隐疾是因为受魔物控制影响了心智导致的。
但现在记起前世记忆的我才清楚，这一点稍许偏差，本身就是魔王撒坦的卡利佩斯怎么会受到一般魔物影响。
不过虽是这么说，但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摆脱啊，难道是因为李子琦他们提前处决了那个魔物的原因?
“……”
不对，等一下!
有些不对劲。
按照一开始的安排，加布利尔·吉恩是诸神之子，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得以渡过情劫。
虽然前几世我与他没有瓜葛，但几乎每一世都有朴慧智的存在啊!
那为什么这几世的情劫都失败了?
眼前忽地闪过一个场景。
“妃殿下!”
莱克斯·柯达及时拉住我的胳膊防止我摔倒。
“妃殿下，您怎么了？”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修·杰拉尔德去哪了？”
“殿下去巴勃罗帝国了，说是有要事处理，过几日便会回来。”
巴勃罗帝国。
我记得这个国家曾是叫阿科斯塔帝国，里面有座叫尼曼查的城市，是第一皇妃罗尔纳的故乡，是曾经魔物聚集最多的，遭受魔物影响最大的魔都。
这个地方他分明是最不愿去的。
我抿嘴，“我要去神殿一趟。”
6
我用空间转移魔法直接到了杜博尔的办公室，他正伏案办公，见我过来一脸的欣喜。
“呀，你这女娃子还记得来看我呢？”
我沉着脸，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开口道：“圣下，我能够信任您吗？或者说，您的意识是独立于这个时空，真实存在的吗？”
闻言，杜博尔收起了笑容，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框。
这个心大的孩子总算发现了。
“当然。”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假设这一切都是天王搞的鬼。
见魔王撒坦下凡历劫，天王等众神以诸神之子为媒介创造了一个幻境。
将我，魔物撒坦，诸神之子困在镜中，企图让我与诸神之子斐刹利一道斩杀魔王。
但是，机关算尽，却意外引入另一个魂魄，也就是异世之女朴慧智的到来，完全打乱了天王的计划。
无论几世，朴慧智与诸神之子的缘分皆割舍不开，却也不得善终。
眼看事态不受控制，天王再加以人为的插手，致使幻境秩序格外混乱，开始了几次的轮回流转。
情劫……
不对，情劫一事定是天王搞出来迷惑大家的。
诸神之子斐刹利前去寻找魔王决斗，或许就是受了天王蛊惑，为的就是能够借他的手斩杀魔王撒坦。
而我的存在，除了是天选的工具人，天王也肯定早知道魔王与我关系匪浅，所以更是将我当作引诱魔王入局的诱饵。
而我前几世提前死亡，很大可能也是天王安排的杰作。
见我始终无法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又担心魔王记起我的存在会更加麻烦，便直接给安德烈亚家族下了诅咒，只专对于“我”的诅咒。
只可惜，光明女神所创，与天地共生的我，即使深受混沌世界影响，加上魔物撒坦的精血护佑，几世魂魄都被护着，毫发无损。
那光明女神又怎么解释呢？
她也被蒙在鼓里了吗？
还是她见局势无法挽回，便频频托梦引导我看清局势？
6
“大公阁下确实找过我。”
杜博安站了起来，近乎透明的瞳孔此时更是看不清他是何情绪了。
“莎莎，过来。”
我走近他。
他推开窗，抬起右胳膊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窗外的天空瞬间被掀开一块，一道破裂的痕迹赫然在目。
像是一块玻璃球被人砸出一个缺口，破裂之处萦绕着一股黑紫色的力量，眼见那块裂缝愈来愈大。
这是……
“莎莎，这里的确是个幻境。”
杜博安扯出一个笑容，笑的很是勉强，“你可知，这几千年来，我一直都在研究这个世界所谓的神学，我早已发现这个世界的错处漏洞，但我却以自己神识不够否定自己的妄想，直到我第一次见你——
“那个时候我就知你不是一般的孩子，我虽看不清，但我能够察觉到你的灵魂带有几世记忆的烙印，那是，与这个虚假世界格格不入却又息息相关的神魂。”
我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修·杰拉尔德和加布利尔·吉恩的身份你也早知道?”
杜博安笑而不语。
我再一次感叹他的厉害，不愧是大神官杜博安呐。
这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全程似乎只有他一人是清醒的。
那其余的也不必多问了。
“既然如此，那您是不是也知道了怎么破解这个幻境?”
他转过头，毫不隐晦地，直直地看着我。
我苦笑：“居然是我吗？”
果然是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啊。
天王为了这一次能够铲除魔王，在这一世直接将她禁锢在这儿了。
我还一无所知，但是有个更傻的却比我先行一步了。
“那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居然瞒得这么好。
“除了牺牲你，也只有借神剑凯塞多强力劈开这个幻境的方法了。”
只不过，这一劈，是得以强悍的神魂铸剑才能办到啊。
也就是一命换一命。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视线看向远处虚无的一点，可他的心脏还在我这儿啊。
他怎么能这样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