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以为昭
“爹!”容辞瑜老远就看见一小人向他挥手。
他和旁边的两三友人作别便径直向那小人走去。
“今天怎么了,竟然还等爹一起回家。”容辞瑜说到家字格外温柔,如今他与郗昭成婚八载有余,南儿过几日就六岁了。
他说着一把就要抱起容南。
容南耷拉着脸避开他爹的怀抱。
“学堂旁的赵婶给我几颗方糖,我知道娘也爱吃甜的,一下学我拉着青姨他们走得老快了,可是娘不在家,我找不到娘了。”
“我说你这小崽子,今个怎么晓得来找我呢。”容辞瑜把容南抗到肩上,“笑一笑,爹带你去找娘。”
“好耶,爹爹最好了!”小孩子的快乐来得总是如此容易。
她来这两年,也学着乡人邻里种了半亩田,搁在自家田中,时不时给家中田作画。他们不愁吃喝,也不需要买米赚钱,她喜欢自是随她去了。
开始时,他们吃一顿饭,稻田喝一桶水,每每不到夏日这禾苗便都死完了。年初时,她实在是看不下那片光秃秃的土地,去找了农户讨教讨教,前些时日家中稻田结了穗,昨日那半亩稻穗泛了黄。
“你看这半亩黄田就这么好看,那地里又是哪一翻景色呢,夫君,明日陪我一起?顺带告诉师傅这个好消息!”夜已深,外面蝉鸣可能知晓寿命将至,正火急火燎地争相斗鸣。
刚画完稻穗的她脸上无一丝疲倦,说到夫君时还俏皮的眨了眼,丝毫不像当了娘的人。
他喉咙一紧,把她环抱住:“明日不行,不若今夜为夫好好陪陪娘子?”
第一次遇见,她坐在轿子上,在他身后,可是因为职位,直到她下了轿子,他才看见了她,美的不可方物,貌美而又高贵,她是公主,像玉瓷,经不得磕磕碰碰。她从小院中出来,退去了华丽的衣裳,首饰也由繁而简,可她身上自带的华贵是让他遥不可及的。
她不会骑马和都尉商量,也许是命中注定,她上了他的马,命运使然,他们住进了沈府。在无数次心动后,终于他把心丢,再也要不回的那种。
也许是刚打胜仗,也许阳光正好,也不知为何,看着她脸上滴到的血迹被我轻轻划开始更加艳丽。他放弃了挣扎,那个夜晚趁者酒醉,向她吐露了心声。
回都之后,他知道他们再难相见了,他第一次去求了人,只为守在那宫墙前,如果那天他足够幸运,那就还能再见她一眼。
再后来皇帝驾崩,她母妃也去了,她搬出宫外,三年素斋,人都廋了不少,但她似乎接纳他了。那日,天空星星点点,明月被薄云覆盖,“我的夫君如何?”每每想到这,心底跟抹蜜一般。
他自小父母就没了,被一位大人收养当他小儿的侍卫,这大人对他挺好的,他甚至觉得他又有家了,甚至还识得了些字,但却引来那小公子的愤懑,他被那大人送进宫中当侍卫。宫中的侍卫哪有那么好当的,在一众官家子弟中,他也给自己博出个品阶。比起她,这些一点都不重要,谁知道那夜起大水,他当真是害怕极了。
她给了他生辰,也给了他一个梦寐以求的家。
“容传,容南。”金灿灿的麦穗中,女子换上农家打扮,迎着光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