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季达黎的第一天
时隔几个月,季达黎又一次回到了司随的公司,还是那样的场景,熟悉的人,她却不再渴望靠近。小小的身影乖巧的躲在角落,离人群很远,离司随不远。
她看到了栗黎,像是更性感了些。
红唇,短裙,眼睛里都是魅人之色。
她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冲着司随淡淡一笑,手里的文件递过去,手指甲都修成了完美弧度。
季达黎手里拨动着树叶,转过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不停的奔波着,她不知道成年人的奋斗有多难,但应该都比她坚强。
“对不起啊,司随”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瘦瘦的背影那么一小只,却让司随刚端起的咖啡洒了一身。
“司总”栗黎反应很快,高跟鞋快速地走到会议桌旁,抽出纸巾,又返回办公桌前递了过去。
“还好是冰的”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察觉不出来的心疼,修长的双手拢在一起。
“没事,你先出去”
司随将擦拭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褪去外套,只留衬衣。
他没抬头,眼睛撇了一眼落地窗旁,便又坐回椅子上,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栗黎转过身,抿了抿唇,神色淡淡地走出了办公室,移步到工位。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才拿出手机,像是发泄般更新了她的知乎内容:
“boss戴着我戴过的戒指,不知怀念她还是怀念我”
评论已经积攒很多,有让她加油的,也有说是剧情的,她翻看了一眼就关了屏,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她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只是不知道那白月光是什么样子。
是瘦的,清冷的,短发,笑起来微甜,她在偷偷地看着她的boss,手里的文件夹翻页,纸张哗啦作响,他戴着眼镜,侧面很是好看,偶尔动一下的喉结,对她都是要命的诱惑。
她又侧开了脸,树叶微动,也没觉察。
煞白的脸埋在围巾里,嘴里特别细弱地说了句:
“如果……就好了”
司随竖了竖耳朵,也没听清是什么,他甚至觉得窗外太吵,门外太吵,连空气都不是安静的。
修长的手指捏着文件,呼吸都变的轻了许多,只是静谧里再无声音,空荡荡,像施舍自己一般。
司随嘲讽地笑了笑,手指又翻动起来,镜框修饰的儒雅,这一刻也染了些冷意。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栗黎又敲了敲门。
“进”他甚至不想多说话。
“副总来问销售部文件”她其实可以不用走一遭的。
“拿走”司随没抬头,手指点向一踏文件,又扶了扶眼镜,另一只手已经拿起手机解锁密码。
栗黎抱着文件,克制不住地撇了一眼,只那一眼,便慌了神。
高跟鞋离开的声音也不是那般有节奏了,惹的季达黎回头看了又看,她挪了挪地方,靠近墙面,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果然年纪小,还是个爱看热闹性子。
栗黎内心慌乱不堪,她看见了屏保上的女孩,青春,干净,和纯洁,与她差之千里。
她发信息给习习,如果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会被认错吗?
“又不瞎”
栗黎呆愣在一旁,是啊,又不瞎,怎么会被认错呢。
那自己不是替身,是什么!
副总拿走文案说了句谢了,她也没有回应,那个八面玲珑的人像是突然丧失了能力。
季达黎小小的脑袋就卡在墙面,她以为他们吵架了,低声说了句:
“一定要爱司随啊”
然后又轻轻歪头,默默地想着,好像只有季达黎没有好好爱司随吧。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若隐若现在墙面里,看着办公室里她熟悉的人。
那个叫末末的减肥还没有成功,一杯咖啡配鸡蛋吃了好久,刘伟的电脑屏保已经换成了女团,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脸……
她把司随凉在了一边,司随捧着手机只能看到一个不是很饱满的屁屁!
他似乎不是很满意,起身往外走去,在她失踪的那堵墙对面,也蹲下身子,性感的线条比季达黎诱人的多。
“回去”他口型微张,惊的季达黎仰面倒地,监控里完整的小鬼,一脸惊愕,嘴里说着:不是看不见了吗?
声音有些大,被推门的人刚好听到。
他举起手机晃了晃,说了句:
“我虽然听不见,但我能看见”
他能听的到,只是不想季达黎变得闭口不谈。
“你躲我那么远,不撩裙子给我看了吗?”
司随说的很随意,嘴角的笑也是带着嘲弄,修长的手臂用力推上门,衣袖半挽,肌肉也若隐若现,收回的手随意地插回裤兜里,却和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毫无关联。
“你看,我穿的裤腿很好勾”他撇了一眼手机,确定季达黎的位置,就站立在她面前,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
“呵,怎么,又玩够了是吗?”他弯下腰,眼睛里都带着点恨意,只是嘴角还是那般嘲弄地笑着。
“看你这次怎么走,割腕吗?要刀吗?”
司随句句戳心,他看不见季达黎,看不见她抖动的灵魂,慢慢地蜷缩在一起,煞白的脸上全是痛苦。
“对不起”她说。
“好疼啊”她说。
他突然就想起来,刘文文说,她死的时候喊了疼,叫了司随的名字。
心脏突然就猛的一疼,眉毛微皱,语气不自觉地提高了些:
“以后都不许再消失。”
甩下这句话,就落荒而逃。
匆忙地路过栗黎,路过计划部,路过销售部……走到电梯口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衬衣下的戒指随着胸口的起伏一上一下。
想了许久,还是算了,他已经不爱季达黎了不是么,他轻哼一声,便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boss如此异常行为,又成为了今日话题榜一,有人说,刚才栗秘书就一脸阴郁的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莫不是……
“怎么可能,我觉得咱们boss喜欢的是男人,那个歌手牟辛就是前任。”
“我也觉得是,我工作这么久,还没见过boss为了谁能发那么大火呢”
“他那会蹲墙角干嘛啊?”有人突然提问道。
所以整个下午,那个墙角都会有人偷偷探索一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你看,谁也惨不透别人的爱情啊,比那墙角还看不穿,却没十一月的天那么容易变质。
下班的时候突然扬起雪花,早上还是单薄的外套,这会子都有些瑟瑟发抖,前一秒还在朋友圈兴奋地打卡初冬的第一场雪,这会就开始埋冤天气的毫无征兆。
季达黎那一身上海滩的旗袍倒是有些应景,只不过,车速太快,裙摆也没了美观。
雪花像一个个利器,快速地穿过她的身体,她安安静静,任由灵魂肆意地飘。
她想,再乖一些吧,就不会被讨厌了。
所以,回到家,她也没有蜷缩在空调上,她想挂在窗外吧,可夜里的雪太大,灵魂凄凉的有些冷,她飘啊飘,突然想起小时候学过的舞,转圈,转圈,她在空中轻轻哼唱着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