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季达黎的第一天
季达黎全程都很老实的跟着,她不想再体验跳楼机的快感,还有她整齐的发。
BJ的变化是她高中时期想不到的速度,她还记得姥姥有个四合院,如果她还活着,就继承到了亿万资产。
想到这里她小小的灵魂就变得可怜了起来,再看看栗黎穿着健美裤摆弄着各种姿势,这胸,这屁屁……
她还看了看栗黎脱光光洗澡的样子,羞涩捂脸,从浴室里破门而出。
“唉……”
“唉……”
“唉……”长长的一叹气。
黑灯瞎火中,季达黎坐在旅人蕉上暗暗伤神,如果她没死的话……应该都有孩子了,栗黎这样的尤物就不可能出现在司随的面前!
她的脚丫子晃了一宿,旅人蕉动都没动一下,鬼故事果然是骗人的,什么法力无边,让仇人无路可退,骗鬼,哼!
季达黎不开心了,所以当她看到司随的时候并没有趴在玻璃上,没有跟着栗黎去办公室,也没有换上自己可爱的小裙子。
她就飘在办公区里,看着副总还是蔫蔫的样子,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赶脚。
委屈巴巴地看着远处的办公室,栗黎进去三分钟,五分钟,八分钟……
不能忍了,不能忍了!
“你们在干嘛!”
她飞的冲了进去,一副捉奸的模样。
没有人能听到她说话,司随眼睛里全是栗黎。
季达黎已经不是委屈了,她捂了捂胸口,伤心都没有啊!
穿过墙头,穿过绿植,穿过黎栗的工位,她又被扯住了,小小的灵魂,就只有这么多自由。
一个不开心的鬼,可以嘟着嘴,抠自己脚丫子。反正也不脏,反正也看不见。
“想哭”她缩在角落里,自己对自己说。
她只是一只鬼,看不到,摸不到。
司随是一个人,会结婚,会生子。
季达黎不想看到司随结婚的样子,可季达黎已经没有办法嫁给他了。
“难受”她是一只孤独的鬼。
隔着工位,露出她的小脑袋,栗黎还没有出来!
她左看右看,很心虚,小步伐加速的穿墙而入。
“好的,司总,我会安排下去的”栗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嗯,”司随又将手插到了裤兜里。
“哦,对了,以后裙子别那么短”
“好的,司总,没事我就想出去了”栗黎红了脸,季达黎红了眼。
她就坐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狠狠地,目视着司随。
她也把裙子撩在了大腿上。
“司随,管我”委屈,还没来得及揪他耳朵,身体就被拽下桌子,飘在空中,穿过墙,绿植……
她的手还在高高举起,裙子在空中荡回了脚踝,委屈的脸更委屈了!
栗黎抱着文案去了宣传部,刚选出的代言人,就被司总否定了。
“司总有说原因吗”
“司总问他原名是不是叫牟辛”栗黎也不是很清楚的说。
“好吧,我们去联系备选”陈林想,牟辛应该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的原名,就会被取消代言的。
栗黎又去设计部,因为准备好的广告也要因为代言人而从新设计。
栗黎又去了副总办公室,传达了司总的意思。
季达黎穿墙,穿墙,穿墙。
鬼的尊严,被放在地板上,摩擦,摩擦,摩擦。
栗黎回到工位上时候,季达黎灵魂还难以稳定,她的短发在高跟鞋的雀跃里,慌慌张张,毫无准备。
她要告诉司随,她好可怜,飘飘荡荡地灵魂刚贴到玻璃上,就开始往楼下坠落,坠落,坠落!
吃着西餐和同事有说有笑的栗黎,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一只哀怨的女鬼就挂在她脑门上,对她进行一场言语的暴力。
“瓜皮,劳资不要和你耍”
“瓜婆娘”
“瓜娃子”
“哼”
她盘起胳膊,脑袋上几根竖起的头发像是摩擦出了静电一般,气汹汹地脸上,根本没有人能看到的小可爱。
“栗秘书,咱们加个微信吧,周末可以一起玩”
“好啊”
几人加完好友就起身去了公司,末末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某主播推荐的口红色号,几个人里只要有一个社交牛逼症,你就能变得很融洽。
季达黎就挤在电梯的最后面,七八九十个人,她脚丫都挤没了。
委屈啊,溢出来了。她瘪着嘴,飘呀飘呀……贴在那片玻璃上,她要看司随,看看就开心了。
空荡的办公室早就没了人,二十四度的冷风吹飞了季达黎,飘飘荡荡跌跌撞撞。
她心情好糟糕,栗黎下班她也没跟上,汽车行驶在路上,季达黎就在空中,长长的裙子胡乱的飞,她像风筝一样……
“劳资……”风太大,嘴都张不开。
啊啊啊啊啊,这该死的控制,这该死栗黎,这该死的……不想死啊!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一个颇有名气的酒吧门口,挥着手的习习只穿着一个小抹胸,和破破烂烂的高腰短裤,即便如此,肚脐眼也没遮盖住。
栗黎脱掉西装,挂脖的黑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完美的身材,她没有换上高跟鞋,优越的长腿也没有大打折扣。
季达黎就停在酒吧的舞池里,这会人还不是很多,昏暗的氛围感已经十足,低沉的音乐和酒保的刻意耍帅,让还在委屈的小鬼陷入迷离!
她死的时候,没有十八岁。
所以季达黎酒的味道都没有尝过。
蹲在吧台旁,她看酒保小哥费力的晃来晃去,敲了敲杯子,扔一个铁疙瘩,挤一片柠檬……
她看了很久,这个工作真治愈啊!
直到她看到司随。
无处安放的灵魂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冰凉的小手揣进他的裤兜里,握住他藏在里面的手,应该是热的,她想。
季达黎笑了,也不嫌弃地面太脏了,光着的脚丫加快速度跟着他。
“司随,亲亲”她就坐在桌子上,面对面的嘟起了嘴。
只是他扬起了头,对着服务生点了很多酒。
季达黎亲在了下巴上的胡茬子,没有触感,她却表示了自己的嫌弃。
江席到的时候,司随已经满上了酒。
一杯接着一杯,很明显的买醉。
他们大学就在一个寝室,那时候司随不善言谈,更多的是孤寂,说什么都是嗯,或者好。
喜欢他的女生无从下手,就旁观敲侧着他们这些舍友们。
司随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平时都看什么书,喜欢哪个明星,这些问题谁都答不上来,他一个人坐着发呆也很少跟着舍友出去玩闹,韩胖子不信邪,他总往司随旁边凑,像个杠杆一样,挑起这块梆硬的石头。
“你说当年校花那么舍得追你,你都没搭理人家,就是为了那天的小秘书?”江席翘起了二郎腿,男人三十魅力就更加突显了。
“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连她最讨厌的人提起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低头一笑,酸的季达黎慌忙捂住了胸口,疼,就是不跳动了。
“是你认错了吧”他都不记得司随有喜欢过的人,一见钟情吗?
“是啊,有时候是她”季节黎是不讲理的,不喝奶茶的,不喜欢红色,不喜欢灰色,生气了要抱抱,不生气了也要抱抱,疼的时候不哭,一个人了就偷偷哭!
司随像是醉了,他朦胧里又看到了季达黎,穿着白裙子,鞋子都没穿,不乖哦。
摇摇晃晃从厕所出来,就是季达黎啊,是黑裙子,短短的,不乖啊!
“司总”栗黎扶着他。
“嗯,老婆~”他笑了,他看见了在成都春熙路买给季达黎的戒指。就在她的脖子上。
“不是的,司随,她不是老婆”季达黎手忙脚乱的要推开他们,可是灵魂穿过了两个人怀抱。
司随紧紧抱住栗黎。
像当年季达黎说,抱紧点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季达黎好疼,她好疼。
空空的手怎么也拽不住穿衬衫的男人,她去求江席,带司随走,可是男人却挂着暧昧的笑意。
“又要麻烦栗秘书了”他说。
夜晚的风就这样吹着季达黎的魂,穿过尖锐的树枝也勾不住飘飘荡荡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