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高歌
“古佛伴青灯,钟鼓说来人。栖灵寺不入,无人百花生。”
翁衔烛一行人落脚栖灵寺,见门前题诗,翁衔烛不由吟道。
“这诗奇奇怪怪,不太好懂。”林秋彤看了半天,不知其意。
翁衔烛面露微笑,解释道:“此诗为颠倒诗,应该是’青灯伴古佛,来人说钟鼓,不入栖灵寺,百花生无人。’大致意思是说寺内百花争艳,要过路之人进寺观赏一番。”
翁衔烛解出诗意,心中颇为好奇。出家人六根清净,如此好客寺院却是第一次见。
众人出宁江府后便乘船东行,一路明川风光无限,只是林秋彤不熟水性,每天都在天旋地转之中,任是沿途多好的风光,却也与她无关。
船只经过并州之时,南岸诵经声缓缓入耳,仿若扫净世间所有烦扰。翁衔烛询问得知,乃是栖灵寺晚课时间,翁衔烛极为感兴趣,决定今晚不入并州城,留宿栖灵寺。
看船只靠岸,林秋彤急忙跑到岸边,扶着树吐弯了腰,卓相柳在一旁抚背。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小姐,却怕坐船,天下奇闻天下奇闻。”翁衔烛看着林秋彤这般模样,打趣道。
林秋彤此时腹中翻江倒海,四肢更是毫无力气,见翁衔烛如此面目可憎,却无可奈何。
见林秋彤恶狠狠看着自己,翁衔烛故意放肆大笑,心想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小妮子告密的事,终究是受到了天罚。
林秋彤怒意更甚,有气无力说道:“你别幸灾乐祸,我……”
话还未完,栖灵寺暮鼓声已经响起,翁衔烛看日薄西山,也不再和她纠缠,直接开口道:“时候不早,先上山吧。”
栖灵寺地处枫山东南余脉,北坐山麓,南观明川。有别于许多佛门庙宇,或大隐于市,或大隐于山,栖灵寺虽入练气宗门,却广纳世俗,大开方便之门。
翁衔烛行走在枫林道上,想着揽星阁某一本书上对栖灵寺的描述。
众人从枫山西南上山,一个时辰便依稀看到隐于火红枫林中的栖灵寺,此时暮鼓一百零八声唯有最后一响余音悠荡,让人心神宁静。
于是便有开头一幕,翁衔烛解出题诗,与知客僧说出留宿的请求。
翁衔烛一行四人,随行将士都留在山下,知客僧极为好客,便把四人领进寺庙。
翁衔烛一路走来,见寺庙院中栽满菊花,虽说夕阳渐西,也看得出品种繁多,颜色各异,开口问道:“请问师父,贵寺栽种菊花如此之多,有不少在下都未曾见过,不知可否解惑。”
知客僧好不奇怪,不少人来到栖灵寺都会有一次问,轻声道:“本寺菊花都为香客所赠,施主左手边白色那株名为梨花傲,右手红色带白的那株叫作腊月火…..”
知客僧细心一一介绍起来,翁衔烛等人也听得极为入神。
不消片刻,众人在知客僧引路下便到了大殿,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起身,喊了一句佛号。
知客僧介绍道:“此为本寺主持无念大师。”
“大师好。”翁衔烛看栖灵寺主持毫无法力在身,有些好奇栖灵寺如何能跻身大熙四宗之一,表面却极为客气,回礼道。
“相遇便是缘,各位施主到此,就请自便,如有任何需要,找弥生即可。”住持言语不多,便让叫觅生的知客僧安排众人住处了。
弥生点头,带着众人到了禅房,两男两女,两个房间。
“各位施主,今晚便在此处休息,小僧就在院外,如有什么需求,跟小僧说即可。”弥生伸手指了指院外,对众人说道。
“多谢小师傅。”翁衔烛极为客气道。
“那就不打扰施主休息了。”弥生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翁衔烛见知客僧走远,关上房门,便对三人说道:“那老和尚一看就毫无法力在身,我看了半天这个寺庙,也无甚特别之处,咋成的大熙四宗之一。”
卓相柳与林秋彤纷纷摇头。
洛烧丹淡淡开口:“大熙四宗各有辛秘,栖灵寺以佛门道统入气十三宗,自然是有其特别之处,我们方来不久,自然是不得而知。”
翁衔烛闻言点头,建议道:“不如在此多留几日,道佛道两门数百年前辉煌一时,如今佛门道统只有这栖灵寺,道门则是无影无踪,我还是比较好奇的。”
林秋彤二人并无意见,洛烧丹面露迟疑,似乎有话要说。
“你就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翁衔烛见此,直接道。
“栖灵寺底蕴深厚,你心湖天门又被天下练气士所觊觎,我担心又有事发生。”洛烧丹闻言,说出心中思虑。
翁衔烛不以为然,“如今我已经可以操控步仙光,想再借天门,可得留下买路钱。”
洛烧丹越来越摸不清翁衔烛的所作所为,原本现在的他遇见气十三宗的练气士应该远远绕道,而他却自己送上门,着实让人不省心。
四人聊到深夜,林秋彤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洛烧丹见此,淡淡一笑。
翁衔烛第二次见洛烧丹笑容,一如鲤山城外那么惊艳,不由痴了。
翁衔烛的模样自然逃不过洛烧丹的眼睛,于是洛烧丹收起笑容,一言不发就扶着林秋彤到女院。
栖灵寺客房分男女院,洛烧丹二人房间便在隔壁院内,翁衔烛得知此事,心中大喜,暗想今晚大事没有她们两人,行动起来就极为方便了。
等洛烧丹二人走后,翁衔烛喊上鼾声如雷的卓相柳,偷偷摸摸往大殿南边的侧殿而去。
“就是这里了。”翁衔烛肯定道。
卓相柳看着眼前破落的侧殿,也没什么意见,恭声道:“请殿下吩咐。”
“哎呀,人前你喊我殿下就好了,人后你就是小鼻涕虫,知道没。”翁衔烛这句话一路上说了无数遍了,可卓相柳似乎还是改不了口。
“好的,殿下,末将听命。”
翁衔烛对他的回答,满是无奈,索性由他去了,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小鼻涕虫,看到那墙角没,我今天路过此处便觉得极不寻常,待会你搬开旁边的水缸,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卓相柳点头,二话不说,直奔水缸,双手一抱,将水缸挪到一边,不出所料,墙角处隐隐有水光。
翁衔烛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