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八年

洛安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还在沸腾。

桑健的案子将在一个月后重新开庭。

他看着手机上给他发送全部案件证据的神秘人,心里惊涛骇浪。

他的眼皮飞速的跳着,眼前的一切都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刚想打电话给桑琼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他的手机里根本没有她的联系号码了。

洛安看着手机上关于桑琼的东西全部被抹掉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被逐渐放大。

刚好于玺打电话过来,洛安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按下免提。

于玺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小川和桑琼出事了!”

“小川他杀了桑康明,而在犯罪现场他最后看见了桑琼!”

“但现在所有关于桑琼的信息都被抹除了。”

“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桑琼被打了麻醉,醒来的时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看着眼前的人,瞳孔慢慢的收缩。

坐在轮椅上的人在旁边看着她笑道:“好久不见,桑小姐。”

桑琼盯着眼前的人,咬着牙,有气无力的说道:“文先生,你到底……是谁?”

那人轻轻的笑了一声,磨搓着手上的匕首,抬着眼皮,一字一句的说道:“卢、子、文。”

桑琼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久久不能回神。

桑琼闭上眼睛,语气陈述的说道:“是你陷害了我的父亲。”

卢子文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为什么?”

卢子文语气平静,他转动的轮椅,将手上的匕首插进墙里。

桑琼看见那面墙,缓缓地向两边移动,里面赫然躺着两只泡在绿色液体里面的小腿。

卢子文转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个普通的故事:“桑小姐可知道你父亲当年救下了我的父亲,代价却是我的两只小腿。”

桑琼可以微微扭动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说:“你不是天生就是残疾吗……”

卢子文冷笑一声,眼神渐渐地变得阴暗,语气冰冷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他说:“从小就没了小腿,坐上轮椅的人,可不就是天生残疾。”

桑琼垂眸,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脑子却是混沌的很,她说:“你想要干什么?”

卢子文歪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有节奏的在轮椅的把子上敲打道:“你膀子上的东西可以让你成为第二个桑健。”

“一个,杀,人,狂,魔。”

“我本来是想通过你的父亲,把你打造成我的同类。但是因为你那天的话,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变成我的人,只属于我一人。”

桑琼说:“你如果我不呢?”

卢子文皱了皱眉头,惋惜的说道:“那你就只好成为第二个桑健了。”

桑琼在这一刻脑子里想了很多,然后她平静的说:“好,我留在你身边。”

一个月后——

洛安回到帝都,他一脚踹开卢子睿家的门,看见里面喝的烂醉的人,抽了抽嘴角,抬手就把他手上的酒瓶子抢了过来。

然后把里面剩下的半瓶酒全都倒在卢子睿的头上。

卢子睿没有一点反应,喃喃的说道:“我又把她弄丢了……”

洛安:“弄丢了就去找!”

卢子睿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她骗了我,骗我说人大的法学院见。”

“可她根本就没去高考。”

洛安:“她骗的又不是你一人。”

卢子睿:“可我又把她弄丢了……”

洛安:“这就放弃了?”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成这死样,卢子睿,你真令我失望!”

卢子睿顿了一下,干巴巴的说:“我……”

洛安:“弄丢了就去找,一个大活人难不成就这么消失了?”

“就算是尸体也总该能找到!”

卢子睿问:“你后悔吗,后悔把她推给我。”

洛安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会后悔?”

“我承认,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感性与疯狂,也没有你那么霸道与强硬,这么多年我对她的爱都是隐忍而又小心的。理性已经刻入了我的骨髓,对她的爱意也是如此,但这并不是我要逼迫她爱我的资本,恰恰相反,如果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这会成为她的一种负担,那便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这样她便永远也不会在你和我之间痛苦,她便永远也不会理解我对她的感情,她只会觉得我对她不过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好罢了。”

“当我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后,我便发誓要照顾她,爱她一辈子,等她成年了,要是还需要我,便对她表面心意,可惜我没等到她成年,她就喜欢上了别人。”

“我也曾谨慎而又小心的试探过,但凡是她对我有一丁点不一样的感情我都不会撒手。可她没有,她早已习惯了我对她的好,也看不出来我只对她好,所以她只把我当一个哥哥。既然她在最好的年华已经喜欢上别人,而那个人又恰好喜欢她,那我宁愿对自己残忍,永远站在她身后,将爱意埋进血液里,将欲望锁在心中,让她永远快乐的活着。”

“我这个人人,也没什么理想,就是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

“我把她让出来了,并不是说我没有你爱她,只是因为你能给她我想给却给不了的。只是后悔,为什么我高中的时候要选择克制,要是我当时多一点疯狂,你以为还有你后面什么事吗?但是我也是人,我的心也会疼,我不可能当一个冷眼旁观的人看我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去和别的男孩子手牵手,所以我在那天你将她带走之后我也就发誓,我自此再也不会再参与她感情的事。”

忽的,洛安笑了,笑得很是猖狂道:“说到底,我还是比你更幸运,至少,她从她妈妈肚子里出来我就一直陪着她,她也属于我一个人十几年过。还有,我也不妨告诉你,她和我起码也睡在一张床上睡了十来年,而你,几次三番的把她弄丢,你还是比我惨。”

卢子睿脑子微微清醒了一点,表情变得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