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莲和子规的奇妙历险
白在武斗场上,渐渐落了下风。
即便有了之前的震慑,几个回合下来,他依旧吃不消对手的狂轰滥炸般的攻击。似乎在孤注一掷的,每一下攻击都直击要处,下了死手。
除了不停闪避,他的攻击,根本连对方的身体都碰不到。
还是被逼到了死角。
一个闪躲不及时,他的脖子被牢牢锁住,摁在栏杆上。
“虽然不知道被悬赏榜除名的这些年您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他举起了钩刃,白光一闪,“能亲手杀了你,是我的荣幸。”
血液喷薄而出,溅到了他的脸上。
难以置信。
白活了下来。睁眼,看到裁决使拧着那人的喉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涌中隐约还能看出掰断的颈柱与大血管,切口像刀切一般平整。
裁决使转过头来看他,不说话。没有一丝表情,任由脸上溅到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白此时能想到的,只怕也仅有恐怖了。
“看来是我赢了呢。”他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了,只能有一人活着出去,但是,规则也并不担保,一定能有人走出武斗场,“感谢您,裁决使大人。”
说着他收了伪装,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看裁决使把那人尸体丢在地上,一跃回到高台上,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白胜。”
只听到声音,抬头却再不见裁决使身影。
白低头,看了看被抛在地上的躯干,本应庆幸活下来,更多的却是对将来的忧虑。
只是此时,能走出去,已经是奢求之至了。
他笑着,走出了房间,一时的光亮竟让他差点睁不开眼。
真要说的话,还得谢谢那位前辈呢。
等了许久也不见纸莲出了,白还是有些担心,本想着与自己也不相干,不如早些离开寻处安静的店铺小息,脚步却异常诚实地停留在原地。
等她出来,还要当面向前辈致谢,他为自己的这一行为寻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他当然也想过最坏的可能,不过仅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便被全盘否定,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铁定要比自己方才的处境要顺利得多。
另一处武斗场上,纸莲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
“好抗揍啊,”她这么形容自己的对手,“简直就是作弊嘛。”
虽然多次靠着自身敏捷的优势压制着对手,但每次钳住他的肢体,却没有一次有效地造成伤害,他的庞大身板,极度柔软的骨骼,似乎对她这种惯于限制对方行动力取胜的策略是天生的克星。
除非一招制敌,不然,耗尽了体力,终还是会输。
见对方挥掌,纸莲借着他的力气往上一跃,撑着他的手前翻上其宽厚的肩上,双腿顺势夹住他的脑袋,身体倒挂在他的背后,抽出筷子往他腿上一扫,在他重心不稳摔倒后,用力把手腕反盘在身后,用力一折。
并没有期望听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相反,他迅速挣脱了她的钳制,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甩。
纸莲撞在栏杆上,右手臂剧烈的疼痛,手中的筷子摔在地上。
她知道,右手脱臼了。
在她忙着把自己的胳膊重新安回去,那人又摸了起来,朝着她就是一掌。纸莲只好拖着手臂,躲闪到一边,明显感觉到,这一摔,她的胳膊伤的更厉害了。
“我错啦!”她突然停下脚步,大声求饶着。
看他并没有停下来,纸莲抬起左手准备结结实实挨下这一下。
“扑通”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摔在地上的声音,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趴在地上,看起来这一下摔得并不轻。
面前,流萤正活动着手腕。
纸莲趁着这会儿间隙,接上了右肩。
“唔好疼。”匆忙中,她的手一抬起便会伴随着骨骼相抵,筋带拉伸的痛楚。
那人见状,忽又爬起,朝这边攻过来。
眼看着一掌就要落在纸莲的头上,流萤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心摁在了上面,接下了他一招。她嘴角微微勾起,顷刻间,那人的手掌连着大臂血肉横飞,被打散成了小肉块,落得武斗场到处都是。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流萤又潜下身,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掌,这一下,硬是在他坚实的肌肉上捅了个窟窿。
看着眼前魁梧的身形轰然倒下,纸莲下意识的抹了把脸上沾到的血迹,却把血蹭得到处都是,她的眼睛染上了血的颜色,变的空洞,却凝重。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是,看不清,抓不到,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留下了零星几个碎片。
直到裁决使宣布她的胜利,纸莲才稍稍缓过神,拖着步子出去了。
等候许久的白看到她沾满血的花脸,立刻迎上来。看见她安然无恙,才放心的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把,便带着她先行回了客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