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与明
“你是xu yi安吧?”
“嗯,是。”我低头回答道
“方便再指认一下,买你的那户人家吗?”警局里非常安静,只有此刻询问问道警官。
“好的。”我拿过桌子上图片,看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像,终于找到了那个男人,惊悚一刻,我叫出了声,手微微颤抖着,眼泪流了出来。
“没事,孩子,没事,慢慢来。”一边警官见我神色失常,安慰道。
“是…他.”我指着指了指那头像,便转过脸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好的,孩子,我们会立即联系他的。”警官温和地说着,随后出了门,下午又是一连串的询问。
“你好,同学,现在我们想要了解你被拐卖的具体经过,首先,当时车站没有车,你是自己上的包车吗?”一个警官询问着,旁边还有警官做着笔录。
“是。”我淡淡回答道
“当时学校有没有硬性强调家长接送?并且,有没有让你们统一填过那次放假出行方式表?”
“有强调,之前,填过表。”
“你当时在表中对于是否为家长接送那一栏填写了是,对吗?”
“对。”我有些紧张
“但你那次并没有母亲接送,而且事后也没有乘坐学校安排的校车,可以简单说一下原因吗?”
“我,因为,当时,妈妈有个厂里的活,脱不开身接我。”我低着头,紧张地扣着手。
“那,事后为什么没有联系学校,乘坐校车?”
“因为…因为,我,我觉得…”此刻我已经红了脸,只感觉又像是撕下来一层皮,我总不能说其实母亲不接是本来没我和她说明,不乘校车,只是因为,贵了15元。
“好,我们先不问这个问题,事后你上车,是司机叫了你,然后你没有多想,就主动上车了,对吗?”这句话略微有些责备的语气。
“是…但是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上车,只是,后来…”我此刻竟想挣扎一下。
“后来怎么样了?”
“后,后来,有个女生说,想我们一起坐车,因为车上没有女生,两个人一起,也安全些,所以我就,坐车了。”
“所以是,这个女生又一次对你发出乘车邀请,你有拒绝的权利,但没有行使,而是,自愿和她一起,上了车。对吧?”
“我…嗯,算是吧。”此刻我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又怎么开口,愿意被人欺骗的人是我,不好意思拒绝的人是我,谎报家长接送没有乘校车的人是我。而这些原因,说出来,却又是如此可笑,因为不好意思拒绝,因为15元钱,难道就让自己身处生命危险之中?
调查又进行了两小时,我从拖着脚步从警局走出,大厅里还有等着接我的母亲,其实早在几天前,都纷纷来了我家,拿着钱和礼和我母亲谈起了事,大概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在审问调查的时候可以把事情说小,把他们的过失尽量降低,之前我当然是否认了,但关于自杀是因为他们想要实施所以我无奈拿刀捅了自己,这时是判定他未遂,且情节严重的,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未遂没了,那户人家只是赔了钱,我母亲自然不答应,但后来迫于压力,也因为钱和其它的便利,我们答应了。
“yi安,问完了吗?”母亲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问完了妈。一切,都挺顺利的。”我抱了抱母亲,微微笑着,却又感到那么累。
“那就好,那就好,委屈了你了女儿。”母亲有些心态
“没事,没事的,妈,不委屈。”我还是抱着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看了一眼大厅屏幕上的时间,此刻已是六月底,在病床上的十几天里,我完美地错过了这一年的高考,再看见六月这个月份,不禁心里泛起微微惆怅。
最后一次去警局,是7月1号,此时我已完全放下了学校,也并没有联系小a。或许只是不想再面对这一切,对于未来,我也是丝毫没有打算,只是,如同等死一般。
审问完后,已是黄昏,可天却阴的很,下起了雨,母亲这次有活并没有来接我,我只顶着一把伞,独自走在路上。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啊!”我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是他!是他!那个让我丢掉最后尊严的人。我看过去,便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闭着眼,背对着,只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着自己‘已经过去了,xu yi安,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了。’此时雨越下越大,道路上已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冷寂。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地回头看他,往日的一幕幕全部闪现在眼前,屈辱、痛苦、死亡、绝望,所以的黑暗与仇恨瞬间袭来。是的,我忍不了,我忍不了一个活生生把我毁了的人,此刻竟安然无事,他对我做的事,是比死亡更无法忍受的痛。
我把手伸进了衣口,拿出一把刀来,自从获救以后,我变得更加警惕敏感,每每出门必要带一把刀或者别的利器防身,此时,它终于是派上用场了,我打着伞,低着头,拿着刀,面色冷冽,眼睛又冰又刺,活像一具嗜血的骷髅,一步步向他走去。近了,近了,此刻他横穿马路,正在道路中央,而我也要穿过这道路,走过去,拿刀刺向他。
“滴滴!轰~”“啊!”一辆红色轿车疾速驶过,他惨叫一声,被撞到在地,流着血,倒在雨中。
车门打开,走出一人,竟是小a!为什么?
小a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撞到的男人,并没有太慌张,拿起手机报了警。
“喂,喂!是警察吗?我不小心开车撞了人,是在****。”她报完警,又打了120,便立即淋着雨向我跑来。
“yi安。”她抬头看了看路上的监控,又说道:“我们去那边说。”随即把我拉到一个监控盲区。
“小a(此处代指小a名字的后两位),为什么,为什么帮我?”此刻我手撑着伞,为面前的小a打着,哽咽着说道。
“yi安,我们是好朋友,你也,救过我呀。”此刻小a关心地看着我,也是哽咽着。而我此刻泣不成声,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yi安,快走吧yi安,放下吧,忘了这一切。”她推着我,示意让我离开,可我又怎能离开,我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他流着血,却并没有被撞晕,也转头看见了我,还是一脸淫笑,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来他身边,我此时已被激怒,恨到极点,不顾小a的推搡,放下伞,握紧刀朝他走去。
“yi安,yi安!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去了,快走吧!”她双手拦着我,恳求着,而我此刻早已被恨意淹没,我并不想活,哪怕与他同归于尽,此刻我也心甘。我用力挣脱了一下,推开小a,大步向他走去。
“xu yi安!”小a大吼一声,我愣住了,停了下来,她又呵斥道:“他那条狗命值得你为他赔进去吗?!”
“xu yi安,你死换他死,值吗?你觉得很值吗?!我知道,我知道他做了什么yi安,我比你更恨他!但你是最好的朋友,yi安,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你白白犯了罪,去死啊。呜呜~”小a哭泣着,心疼着,又恳求着。此时雨越下越大,我和她都早已被暴雨淋透衣服,湿着脸,她无比响亮的声音在这暴雨中也显得断断续续。我瘫倒在地上。
“yi安,你那么好,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有特别特别好的生活,他不值得,不要让他毁了你的一生yi安,我已经惩罚他了,忘掉吧,忘掉吧yi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才18岁,18,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小a此刻紧紧抱着我,流着泪,哽咽的劝说着。
“啊!”我悲愤地呐喊着,嚎叫着,大哭着,似乎想把这一切的屈辱、委屈、忍受全都哭喊出来。握紧手,一拳狠狠地捶在地上,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默默地放过面前这个男人。
18岁,是啊,多好的年纪,一切都有美好的开始,有青春的朝气,有纯洁的恋爱,有烂漫的幻想有崭新的未来,有每一天如此阳光明媚的笑容。而我的18岁,是一场历劫,从前没有这一切,今后也将失去这一切,带着这份屈辱,好好生活下去,它毁掉我许多,却也教会我道理。
此时暮色已来,路边的灯点点亮起,光慢慢临来,雨静静地下着,静静地包容着一切。
去年,我高考落榜,去县里打零工,有天晚上看见几个男生围住了一个女生,撕扯着她的衣服,很明显是要**她,我那时瞬间冲了上去,拿着包砸了一个男生的头,替她解围,虽然我看起来文弱,但从小干农活,倒是练了不少力气,即便是和几个男生打驾,却也抗了许久,那女生乘机报警,我们成功逃过一劫,而这个女生,便是小a,再后来,我去复读,很是有缘,和她做了一年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