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往生录
云榆不等花瑶回应,又自嘲道:“陛下定然觉得我恶心,毕竟那时候陛下才那么小,陛下,我不想要权了,我只想要你。”
“我饿了,让人传甜子汤来。”花瑶睁开眼,蹙着眉,口中说出的话却和云榆的一句不相谋。
云榆苦笑着点点头将花瑶放在桌子上,缓缓走出去对着门外的冥缓声道:“传甜子汤来,陛下空腹了。”
冥垂头退下去。
过了一小会儿。
冥端着两盏瓷碗,缓缓的移着步子进来,低着头将瓷碗放在玉桌上,行了礼后退出去。
花瑶用玉勺盛着甜子汤放在唇轻抿着,淡淡的看了眼对面的云榆道:“不喜?”
云榆撑着头,勾起唇角道:“无,臣想时时刻刻的看着陛下。”
“随意。”花瑶继续盛着甜子汤,不知怎么回事,脑抽了一下,抬手盛了小口汤递向云榆的唇边,蹙着眉道:“喝点。”
云榆笑着抿下汤,声音中带着欢快道:“谢谢陛下,很甜呐。”
花瑶多多少少有点不待见面前这个人了,冷着音道:“……来人,送丞相回府。”
“陛下,明日见。”云榆轻揉了下花瑶的头转身离去。
“主。”影从外走进来,低着头。
花瑶淡淡的吐出句话:“下旨,禁足丞相两月。”
“遵。”影端着瓷碗缓缓的退下去。
两月后,怜春季,万花放,香十里。
云榆日日醉着酒,花都的众民皆知,云榆如今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丞相,陛下只是看在情面上留下了云榆,其实朝中的任何事都不会问云榆。
花瑶在古亭中舞着一曲怜玉,那身姿如今就妖的不得了,以后定然倾国倾城,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让一些名门公子见了都乱心,更何况重新回朝中的云榆。
云榆痴迷了,不知为何竟转身离去了,害怕,怕她再次禁足自己,如若再次禁足,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穿着异族长罗衫的貌美男子,把玩着酒杯,淡淡的笑着道:“陛下,那就是你口中的丞相?怎么离开了?”
花瑶淡淡的蹙起眉头道:“闭嘴,下一个动作。”
“陛下,转身,将长袖甩上去,转圈,双手并拢,往后走……”男子认真的教花瑶跳着怜玉舞,倒了杯酒饮着。
“陛下,你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男子在花瑶停下来后,嗤笑着道。
花瑶坐在石凳上,倒了杯茶,笑着说:“墨州,我觉得应该让人传信给你父王了。”
墨州收取先头的吊儿郎当,一脸正义凛然的说:“别别别,花瑶我错了,饶过我,饶过我,拜托啦,不要告诉父王我在这里,我是为了正义而来的。”
“……来人,传医女!”花瑶嘴角微微抽搐着,直接抬手将茶杯扔向墨州。
墨州吸了吸鼻子道:“我来找我的心上人,你还小,说你不懂呢,那丞相又爱你,说你懂的,你又没爱过任何人。”
“她不爱我,你的心上人唤名何?我让人帮你找,你好早日滚回去。”花瑶淡淡的否定了云榆对她的爱意,她也在逃避,逃避自己心中所剩无几的爱意,她只想做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皇,不想做什么相思者。
墨州多少有些委屈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连见都没见过。”
“你真的可以去治治病了。”花瑶淡淡的走向池边的桃树,坐在树上的秋千上,缓缓的荡动着。
墨州走过来,淡淡的问着:“花瑶,你不处理奏折吗?”
“已经处理了,你不回家接手皇位吗?”花瑶微笑着回问。
“……聊这个就有点不好了哈,我出去逛逛,再见。”墨州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的离开了。
花瑶静静的在原地荡着秋千,那漂亮的眉眼中带着倦意,不知为何近些日子越来越困了,心口也越来越不舒服了,是犯病了吗?
什么毒?血子仙,先帝亲自喂给她几个儿女的,每隔一两年犯几次,犯病时轻则困倦久之,心口如同万蛊食肉,重则疯魔到让人自刎,或对身边人起杀意;先帝也是真的狠到了绝境,对自己的孩子都能起杀心,哈哈。
花瑶从秋千上下来,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眉头紧紧的皱着,上齿紧紧的咬着唇瓣,不适;冥连忙拿着药出来,有些紧张的说:“主,快,吃粒药吧。”
花瑶接过药丸,塞进嘴里,吸了吸鼻子,撑着冥的手走回凤主殿。
转日,阴,议事殿。
花瑶淡淡的撑着头道:“将军处理好事情了?钰城现在可安定下来了?”
“回陛下的话,事情处理好了,钰城也已经安定下来了。”身着一袭朱砂红将袍的镇国将军单膝跪在地上道。
单膝跪地是独属于将军的,将军此生双膝只可跪天地,将军的膝下有着万千条的人命,所以不可双膝跪陛下,否则会带来煞气。
花瑶淡淡的扫了眼奏折上的字,温着声音道:“嗯,不错,赏轩古长剑,百两黄金,金疮药数千,暗刺簪十对,毒骨鞭数十,将军可满?”
“满,谢陛下,陛下长安万岁。”镇国将军可高兴了有了钱还有武器和药,是个认真从业的将军都快乐,想要快点结束早朝,去试一试新武器,嘿嘿~。
花瑶轻轻敲了敲脸,嗤笑着道:“丞相莫要失神,否则就继续禁着足吧。”
“陛下,臣只是有些意外,意外陛下得稳重与成熟。”云榆淡淡的笑着回。
镇国将军微微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太傅。
太傅小心翼翼的摇摇头,示意不要言语。
花瑶轻轻的敲着敲桌子道:“丞相欺君犯上,罚奉银百两,以示警之。”
“臣,甘愿领罚。”云榆丝毫不慌,自己的钱都快比上皇库了。
镇国将军小声的说了句:“这人估计有什么大病,被罚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再怎么样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也注意到我了吗?如果她未曾看想我,怎知我失了神呐。她也是心悦我的,对吗?哪怕只有一丝,我都会感到万分荣幸。
“退朝。”太监低着头,淡淡的说着。
众臣脚步欢快的走出去。
镇国将军跟在太傅身后,多少有些好奇的问:“姑姑,丞相和陛下发生了什么呀?”
太傅慢慢的走动着,轻声笑着道:“我只知道丞相想要权,因为权把我软禁在府内,我回朝后她就去了郁荆。”
镇国将军有些懵,眨着眼睛问:“可我昨日回京的时候听闻丞相权被收回了,现在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丞相。”
太傅很不客气的回怼。
太傅嘴角微微抽搐着道:“我怎么知道呢?你倒是不如去问陛下。”
“算了算了,回了。”镇国将军连忙跑出去,怕了,怕了。
太傅笑着摇摇头,慢悠悠的走着。
“陛下,几月前你想同臣说什么?”不知为何云榆突然就问出了心中的那句话。
“没什么,云榆收起你眼中的痴恋,恶心至极。”花瑶淡淡的吐出这句话,缓缓的走出去。
“恶心……”云榆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是啊,我这样子的人怎么配爱别人呢?她理应觉得我恶心才对。
凤主殿。
花瑶趴在窗前,静静的看着飘落的桃花,伸手接过花瓣,轻声叹着喃喃道:“冥,传夜殿来。”
风缓缓的停下来。
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女子,手中拿着玉排扇轻轻的摇摇动着,脚上的银铃随着缓慢的步子摇动的步步作响,那双漂亮的灵眼中带着些撒意,看着窗口的花瑶嘴角轻轻勾起,娇娇柔柔的轻笑道:“灵瑶,怎的了,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花瑶趴在窗上,皱着眉头摇摇头道:“头有些晕罢了,夜殿,唤我名吧,字不好听。”
“我觉得挺好的。”夜殿坐在石凳上把玩着玉排扇,轻声的笑着又道:“灵瑶,你又犯病吧,近日来找你,都听影道你在倦着,需要我让人制药来吗?”
花瑶淡淡的摇摇头娇声道:“不用,你喜过人吗?”
夜殿轻轻的靠着石桌,轻哼着笑问:“为何这样问?你有爱的人了吗?”
花瑶吸了吸鼻声,淡淡的低语:“没有,回话。”
“我爱过一男子,那时比云榆更加痴情,一心都只想为他付出着,他想要的我都日日给他送过去,可惜了,他爱上了你的皇长姐,而你的皇长姐却只当他是个钱奴,他被我抛弃的时候还重新会来找我,可笑,他死了,我干的呢。”夜殿多少有些不开心的哼唧着,那娇娇弱弱的样子,让人好生心疼。
花瑶淡淡的皱着眉头道:“云榆痴情?你从哪听来的?”
夜殿放下玉排扇,嗤笑着:“她放权了,她争争抢抢了两年的权,一丝一毫都不肯让给先帝,可却让给了你,她爱你。或许你也爱她的,否则你怎会留下那相思簪呐,我记得你自小就不喜欢相思。”
花瑶轻声哼着:“忘记还了……”
夜殿重新拿起玉排扇轻缓的笑着道:“嗯呗,所以传我来干什么?”
花瑶缓缓的坐上窗户跳出去,坐在石桌上,淡淡的说着:“陪我吃莲糕,等会儿同去佛寺祈愿。”
夜殿轻轻的转动着玉排扇,轻轻的点点头道声:“好。”
花瑶对着暗处的冥轻声道:“传糕。”
半盏茶后。
冥将糕碟放在石桌上,微低着头道:“主,软车准好了。”
花瑶轻轻的咬着莲糕,缓缓的点点头道了一字:“好。”
花瑶轻轻的笑颜着:“夜殿,吃吧,味道挺不错的。”
夜殿放下玉排扇抬手拿起莲糕轻咬着点头。
碟糕完后。
花瑶换了身墨色长袍坐在软车上,把玩着相思簪,那双眉眼低垂着。
夜殿淡淡的笑着道:“怎么了?”
“无碍,到了。”花瑶缓缓的走下软车,夜殿连忙跟在面。
佛寺。
花瑶站佛像前,双手合十着,许着愿,许完愿后缓缓的移着步子走出去。
云榆有些诧异的看着花瑶笑着道:“陛下?好巧啊。”
花瑶将手里的相思簪递还给云榆,淡淡的说:“确实挺巧的,夜殿,回了。”
夜殿倒是挺想看戏的,低声笑着道:“灵瑶,这位是?”
花瑶淡淡的笑着道:“当朝丞相,你口中的那位……”
“挺美的,汝乐安,吾是夜氏族长。”声音中多少带着些调笑道。
“嗯,陛下不喜欢这簪子吗?”云榆低着头道。
花瑶静静的哼唧着道:“不喜,夜殿回了。”
夜殿把玩着玉排扇轻声笑着温声道:“祈完愿了?”
花瑶微微皱着眉头,拉住夜殿的手,悠悠的摇了摇头道:“嗯,乏了。”
夜殿将扇子下拿抱起花瑶看都不看云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云榆第一个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花瑶爱上了别人吗?或许吧,毕竟夜氏族长也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那些满眼欲望的花花公子们好多了。
云榆收起簪子慢悠悠的走不出去。
皇宫,凤主殿。
“来人,传御医。”夜殿这次多少有点慌张了,自个儿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花瑶早已疼晕了过去,那眉头紧紧的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