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九月二日
“李傅明!”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人,真不愧和戴盛洁是一丘之貉
倏地,我怨毒的盯着李傅明,如果眼光是一把利剑,李傅明早已被我扎的千穿百孔
李傅明脸色也不好,直到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他眼眶一片红润
他贴近我,捏着我的下颚,力气大的给我一种要捏碎我一样,他对着我耳朵说
“你有什么能力阻止我,你杀了盛洁,就别想好过”
后来李傅明如愿将我们送了进去,判恶意伤害罪,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里面的日子很不好过,进来的有几个是正常人,我们就每天都在受非人的折磨
姐姐为了保护我,死在了那恶心冰冷的监狱,我受刺激太大,直接趋势成了一个疯子
那群人闹太大,被狱警教育了一顿,便再也不敢再犯了
七年后我出了监狱,我正好31岁,气质沉稳了不少
我抱着姐姐的骨灰走出了监狱,看着外面的景象很不真实的伸出了手
下一秒就被一群人携裹上了车,我没有惊慌大喊,因为我看见了李傅明
他站在车边抽着烟,地上已经一堆烟头了,看起来早就恭候多时了
他把我带回别墅,允许我把姐姐埋起来,让她安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我百依百顺,照顾的很好,他毕竟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
又过了几个月,我甚至已经快变成了正常,肤质如千金小姐一样
我神经也在他给我找的名医医治下,回归了正常,只要近期不受到刺激
在一年秋天,他带我去领了证,1999年9月2日
那是戴盛洁死的那天,可是我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觉
是的,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不得不说,他的忍耐力非常人能比
他先花了两年时间让我心甘情愿,后又等了一年,特意等在戴盛洁死的那一天
我不是没怀疑过,可是他真的太会伪装了,我天真的以为,就算是假的,两年了,应该他也放弃了吧
婚后,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当夜把我关进房间狠狠收拾了一顿
他把我养的太好了,随便一打就是一块淤青
那一夜我症状发作,又疯了,转眼就和他扭打在一起
后来就变成了这样,我也是这时才知道,我的那些亲人都走了
一根烟已经抽完,我今年已经35了,和李傅明纠缠了半辈子,我真的累了
可是我逃不掉,我时常在想,要是哥哥没有喜欢上戴盛洁,我亦没有杀了她
现在我们应该是怎样的生活,可是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如果
次日一早,我就被李傅明拽了起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两周年,也是戴盛洁的忌日
我们身着一身黑,来到了她墓前,多年的疲惫,已经让我磨去了菱角
见到戴盛洁碑的那刻,我没有像以前一样激动,我把一枚雏菊放在她的墓前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李傅明以前经常送给我的一束花
我按以往对戴盛洁下跪,磕三个头,刚跪下,李傅明便将我拖住
我向他看去,却不知他何时已经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半了已经
烟雾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我也懒得深究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们都一言不发,我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
李傅明比我大一岁,前些日子王策说,李傅明把哥哥之前那个公司收购了
继续按哥哥的方向发展,大部分都是以前的老员工
如若以前我必然觉得他是在羞辱我们,可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
王策的心意我大概知道,他是李傅明的助理,我和李傅明这些年的事他也都知道
或许他也在替我们累吧
王策这是在告诉我,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往事随风散
我下意识伸进大衣口袋,却摸了个空
思绪渐渐回笼,想起这是今早李傅明拿给我的,烟不在这里面
没办法,我深深吸了口气,从车前盒子里去找,之前李傅明就把烟放在这
果不其然,让我摸到了,结果却没火
我叼了一根烟在嘴里,伸手抓了一把头发,又往李傅明身上摸去
刚抓到手里,就被他扼住了手腕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头也不偏的伸手拿走了我嘴里的烟,开窗扔了出去
同时还有他那款价格昂贵的打火机
此时我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发泄的东西没了,语气自然也不是很好:“李傅明!”
李傅明终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揉杂了很多情绪在里面
我不敢再和他对视下去,偏过头,只听他说:
“别抽了,一起戒烟吧”
我声音依旧没有一丝语调起伏,可还是让我狠狠一震
他真的把王策说的话听进去了?他在想什么?真就一命抵一命?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禁一阵恶寒,忍住想吐的生理反应,才徐徐回道:
“什么意思”
李傅明把车停在路边,侧过身子,一改冷漠的样子看着我,殊不知我的指甲,已经快镶嵌到肉里了
“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这下彻底刺破手心
心里又一阵反胃恶心上头,我咬着牙关死死的看着他,企图看出一丝破绽
对视良久后,我似是释怀认命般开了口
“好”
我松开背后硬握的手,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冷凉的抚上了他冷峻的脸庞
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怎么突然这么想”
李傅明却不吃我这套,他把我的手拉下来,握在了他宽大温厚的手心里
“没有为什么,大半辈子了,我们能有多少个十一年再去折腾”
是啊,十一年,整整十一年,他们之间早就分不开了,他们都牵扯了太多人
戴盛洁,我的哥哥、姐姐,难道他们就都活该了吗?
我红了眼眶,伸手推开了他,说:
“李傅明其实你挺恶心的,我也挺贱的,就算我们放下了,难道那些事就可以抹除了吗”
我嗤笑自嘲
驾驶座上的男人沉默了,继续开车去了别墅,到家后二人分别上了楼
一直到中午,王策跟击鼓一样拍打我的房间,我不悦的打开门
只见王策一个快四十的大男人居然哭了,他朝我跪下,一遍又一遍恳求我
“夫人,先生说要去自首现在已经在里面了”
1999年9月2日,今年是2010年9月2日
这一日里,死了两个人,坐牢两人,他是去赎罪了吗,可是他没有害死任何人,却都因他而死
猛的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谈不上高兴还是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