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魔二生

“你小子还算有几分聪明劲。”五叔抬起手指朝着吴五指了指，笑骂道。

其余的三个孩子心中听到这里，心中顿时起了好奇心，纷纷竖起耳朵偷听起来，手中木浆转动的速度都稍稍慢下来些许。

根据他们的小声谈话，石立也是明白了不少。

原来啊这一次撒网的地点比起平日里的地点更要远上一些，并且附近没有任何的大型标志物。担心这些小孩出意外，故而让五叔跟着。

“五叔，我们到平日里撒网的位置了。”突然间吴五似乎发现了什么，出生提醒道。

“大惊小怪什么，继续向前，到位置我就看到了。”五叔看也不看的嘬了一口烟杆，懒洋洋的说道。

顺着其目光看去，石立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漂浮物，足有一个人头大小，经过其旁边时，石立还伸手摸了摸，只觉得颇为沉重，应该是被什么重物压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海面下是什么情况。

“嗯？等一等。”突然间五叔轻嗯一声，抬起手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声音也微微有些波动。

吴五似乎也是发现了五叔这个变化，凑到跟前低声问道“五叔，怎么了。”

只见五叔不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沙子攥在手中，沙子顺着缝隙快速滑落，最后五叔急切的拍掉手中的灰尘。

“快走，起风了。”

几人不疑有他，快速挥动木浆调转船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划去。

只有无所事事的吴五问道“五叔，这沙子自然滑落，没有被扬起，怎么会起风呢。”

还不等五叔回答，话便已经被印证。

仅仅几个呼吸之下，天色便快速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远处的海平面上升起了一簇诡异的黑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运动着，席席卷卷直冲天际。

仅仅是几个呼吸时间，黑风便已经变得庞大无比，肉眼可见的庞大风刃将周围海水卷入其中，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之音，掀起巨大海啸。

几近遮天蔽日的浪花层层叠叠拍打而来，整个小舟如同海面上的一片孤叶随波逐流。

五叔见状急忙扔下手中烟杆，低喝一声“抓住船帮，不要被甩下去。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能相安无事。”

说罢便独自起身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口中说出一串稀奇古怪的话语。

石立刚刚喝下一口海水，看到这一幕，扭头问道“五哥，这是在做什么啊。”

“祭海。”吴五简单的应了一句，便毅然起身，趁着浪花的间歇快步走到船头，在五叔的腰间一模，一把由纯银打造的短匕便出现在了手中。

及其快速的在手中一转，毫不犹豫的在手心一划，一道细长的血线顿时出现，血液汩汩直流，吴五抬手一洒，血液顺着轨迹落入海中，遍布在船头处。

不一会海水便变成了血红色。

令石立感到诧异的是，从中流出的血液并非鲜红色，而是呈现一种淡银色，虽然不是太显眼，但以石立的目力还是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至于船上另外的几个少年，更是面色惨白，双手紧抓这船帮，用略带好奇的目光看着五叔跟吴五，显然也是不明白此举的目的。

未过多久，吴五停止了洒血的举动，而是静静的站着，看着血液落入海水中。

不知是否是吴五的血液起了作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浪花竟然精准的避开了船只，原本席卷而来的浪花在刚刚接触到船只后，竟诡异的一分为二。

片刻之后，一声沉闷的龙吟声响彻天地，似乎从深海中传出，经历了层层海水的压强后，透出海面。

“你这混小子干什么啊！谁告诉你要以这种办法祭海了。”五叔刚一结束吟唱，便急忙扶住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的吴五，柔和的神情在脸上一闪即逝，开口轻声责怪道。

“嘿嘿，五叔你又何必骗我呢，我跟了你也有四五年了，你想做什么我有怎么会猜不到呢。再说了，这种情况下多等上一分，大家便多出一分危险。更何况如此海啸，船只都不知飘向了何方，若是没有你辨别方位，我们早晚要饿死在这海上。”吴五轻咳一声，声音略带打趣的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吴五扶到船板上。”五叔听后，神情一变，立刻冲着其余三个少年怒吼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三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把吴五扶到船板上后，便主动拿起木浆，随时准备划船。

“刚才的一幕你看见倒是没什么，但你若是敢告诉其它人，我便把你装在猪笼里喂鱼吃。”五叔看向石立，恶狠狠的说了一声。

也不管石立听没听见便自顾自地拿出一个罗盘，开始拨弄其上的指针。

不多时，便选定一个方向，催促道“朝这个方向走，我总感觉事情还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还未驶出数丈远，海面便再次暴动起来。

比上一次更加凶猛的浪花层层叠叠席卷而来，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船帮上。

木制的小船又怎能承受浪花一次次的猛烈拍打，咔咔的断裂声不绝于耳。

“五叔，船进水了。”其中一个少年惊叫了一声。

朝其看去，在其身旁不远处船底破了几个大洞，足有拳头大小。

海水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船内涌入。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石立便清楚的感觉到船只正在缓缓下沉。

与此同时，船帮的缝隙也越来越多，随着船只的下沉，海水沿着缝隙渗入船内，更是加快了船只的下沉速度。

眼看船只沉没在即，饶是五叔出海多年，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在这个生死关头，一层浪花再次打在船帮上，不堪负重的小船也不出任何意外的解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