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颜馆

食堂。

姜隐乖乖巧巧的吃着鸡蛋,手指轻轻的敲动着玻璃杯的边缘,眼睛看着四处发病的人儿,轻声的发出笑。

柳玄站在姜隐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阿隐,笑什么呢?好好吃饭。”

“喂我。”姜隐将鸡蛋放回盘子里,侧头张开嘴,乖巧的等着投喂。

柳玄坐在凳子上,抬手拿起装有米粥的碗,轻轻的用勺子将粥喂给姜隐。

“我想去游乐园玩,可以吗?”姜隐吃完一整碗米粥,撑着漂亮的脸蛋,轻稚的嗓音从口中传出。

“行,你先去换衣服,我找人和我换班。”柳玄将姜隐未吃完的半个鸡蛋放入口中,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柳玄和姜隐从小就认识了,一个是空暮精神病院院长的儿子,一个是隔三差五就来医院看病的大小姐,两人算是从小玩到大的。

游乐园。

姜隐眼睛亮亮的,四处玩着,笑的比小孩子还开心。

柳玄就静静的跟着姜隐,时不时也跟着笑一会儿,眼中的爱意一点也不遮掩。

姜隐忽然转身扑向柳玄,柳玄稳稳的抱住姜隐,低哑着嗓音道:“怎么了?阿隐。”

“我不想在医院住着了,医院好无聊。”姜隐慢悠悠的站在地上,声音带着些哀求。

“阿隐,乖,等检查报告出来了就可以不住院了。”柳玄轻轻的揉着姜隐的头。

姜隐脸上虽说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柳玄有些无奈的叹气,阿隐啊,你怕是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拥抱我吧。

401号病房。

姜隐慢慢的玩着手指,脑海中正在思索着如何自杀,但是自杀前还是先想想怎么将手指掰下来吧,掰下了手指再自杀吧。

死后会变成鬼魂吗?死后会去哪儿?死后会不会像阿祖说的变成星星守护着家人?死后会不会见到阿祖?

秋季的雨很多,夜晚的开始又是雨的开始。

姜隐将安眠药抵在舌头下,然后抬手关掉监控,关掉监控的那一瞬间,安眠药也从口中吐了出来。

姜隐将安眠药用药纸包起来放在柜子的抽屉里,躺在床上,手臂覆盖住眼睛,心中不知道在想着谁。

一月过去。

安眠药已经存了小半瓶了,床上的人儿也已经想好怎样将手指掰掉了。

柳玄轻轻的揉着姜隐的太阳穴,轻声道:“过几天姜阿姨会过来接你。”

“嗯。”姜隐闭着眼睛休息。

柳玄将监控关掉,慢慢的抬步走出去。

姜隐在门关上后睁开眼睛,将左手的中指猛的朝后一掰,经过书页摩擦和刀片划割,肉轻轻的一碰撞就能撕裂开来,骨头也有些松软,掰了两三次后就断开来了;姜隐从抽屉里拿出药,将那些药全都倒入嘴中,忍着手上的疼痛,拿起柜子上的水杯,快速的喝着水,药很苦,苦的眼睛都红了。

在被药物折磨了整整半个小时后,姜隐还是没能够得偿所愿。

柳玄看着犹如疯魔一样哑声笑着的姜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让人将她推去手术室。

雨停了,天也微亮了起来。

姜母坐在床边看着姜隐,眼泪一直哗啦啦的掉着。

柳玄将沾了水的棉签递过去,轻声道:“给她擦一下吧,人醒了的话叫我。”

姜母接过棉签,轻轻的给姜隐擦拭着唇瓣。

姜隐不想醒来,极其不愿的醒来,她只想永远的沉睡,可是在她死亡的前一刻,那个人又再一次的让她活了过来,她恨那个人,恨他没能让她死亡。

给姜隐做手术的医生说:“如果二十四小时未能醒来,那么她就会死亡。”

可是二十四个小时过后,姜隐没有醒来却也还活着。

医生觉得自己的医术不行,跑回办公室研究医术去了,好吧,说实话,其实是去睡觉了。

三四天后。

姜隐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是否想到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眼泪缓慢的流露出来,眼泪滴落在床单上。

姜母看到眼泪才反应过来,急忙的按铃声,轻柔的哄着姜隐。

柳玄看着睁着眼看天花板的姜隐,将水杯递过去。

“你是?”姜隐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好奇的问道,眼中也带着疑惑。

柳玄手一抖,水杯里的水倒出来了些许。

姜母也有些懵了,不都是只有跳楼和出车祸才能触发失忆吗?

“药物副作用,而且姜小姐的头还撞到了床头柜,过不了多久就应该能想的起来。”医生解答到。

“去楼上检查一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医生还有很多事要忙,留下句话便离开了。

姜母想要去碰姜隐,可姜隐却紧紧的皱着眉头说:“别碰我,你好吵。”

柳玄轻声道:“阿姨你先回家吧,我会看好她的。”

“好,麻烦你了。”姜母哑着声音,擦着眼泪,有些疲惫的往外面走去。

姜隐蛮喜欢柳玄身上香味,有些小困的打了个哈欠,跟在柳玄身后。

……

姜隐从失忆以后就一直跟在柳玄身边。

一年后,姜隐脑中的淤血散去了,想起了一切,但也全装什么也没想起来。

突然就不想死了,突然就不厌恶所有的人了,突然就明白了阿祖说的话了。

戏颜馆。

沈稚将姜隐送走,然后坐在沙发上玩着新送来的雪玫瑰,开心~雪玫瑰的花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桑情拿起簪子挽上头发,喝着茶,淡淡的看着门外的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