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颜馆
夜禾将羡予身上的被子掖好,然后盖着毛毯坐在椅子上继续养神。
阳光慢慢的照射进屋子,原本在椅子上养神的人睁开眼有些许烦躁的看着光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夜禾将毛毯放在一旁,站起身子推开门走出去。
安寂俯着身子行了一礼道:“主上,刚刚绣娘送来了朝服的衣稿,奴婢让人将衣稿放到了书房当中。”
“嗯。”夜禾将后脑勺有些散乱的头发抚平,然后抬着步子往奉天楼走去。
奉天楼书房内。
夜禾看了一眼桌上的衣稿,对着正在一旁给自己倒茶的安寂说道:“做两套,一套绯色一套墨色。”
“好,奴婢这就去转告。”安寂将茶杯移向夜禾,然后拿着衣稿朝外面走去。
夜禾拿起一旁的奏折,静静的阅读着。
另一边,御琴阁。
羡予在夜禾离开不久后便醒来了,睁开眼看见空位时有些迷茫,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羡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进。”
小春端着肉粥,推开门走进来,俯了俯身子道:“羡予公子,喝些粥吧,我稍后给你送药过来。”
“谢谢。”羡予抬手接过肉粥道谢。
小春微微颔首,拿着托盘朝外面走去。
羡予喝着清淡的粥,心中莫名被甜蜜给覆盖住了。
太阳收起了光芒,天边有几朵昏暗的云正在移动着。
夜禾一脸烦躁的从书房中走出,右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有着明显的水泡与红痕。
安寂有些心疼的唤旁边的人去拿膏药过来。
夜禾坐在亭子里,眉头紧紧的蹙着,很是不悦的样子。
很快,一个小宫女拿着药膏走过来。
安寂接过药膏,半跪在地上,轻柔的用手指挑出一些膏药给夜禾擦拭着起水泡和红痕的地方。
夜禾被碰的有些疼的轻嘶了声,想来这位国师是极其怕疼的人儿。
安寂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轻缓的,生怕一不小心又让夜禾感到疼痛。
夜禾想起不久前在奏折上看到的内容,轻声吩咐:“安寂,收拾收拾东西,明天陪我去趟南州,那里有些地区出现了雪崩。”
“好。”安寂将膏药盖子合上,然后退亭子,前往房间收拾行李了。
夜禾在亭子里靠了一会儿,又站起身子走向了御琴阁。
御琴阁。
羡予站在屋檐下看着正在练琴的琴师,时不时出言指导一下。
夜禾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汤婆子,慢悠悠的走上台阶,对着刚准备行礼的羡予说:“羡予,染了风寒就该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
“国师大人,再过一个月三公主就及笄了,如果现在不加急指导的话,到时候会来不及。”羡予哑着声音乖乖巧巧的回答。
“这里不止你一个琴师,回去歇着,明日陪我出去一趟。”夜禾的语气中带上几分命令的味道。
“好,羡予告退。”羡予眼睛闪烁了几下,很是雀跃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夜禾目送羡予离开,然后站在屋檐下听着琴师们弹琴,听了一会儿,便没有再听下去的欲望了。
转日,皇宫门口。
羡予披着青色的披风,小心翼翼的走进马车当中。
夜禾骑着马从皇宫中出来,手中拿着几册竹卷。
“安寂,接着。”夜禾将手中的竹卷扔向坐在马夫位置的安寂。
安寂将手伸在空中,不过几秒,竹卷便落入了手中。
羡予打开窗帘看着夜禾,眼中带着些笑。
夜禾并没有看向马车的方向,而是直直的骑着马朝着城门去。
安寂将竹卷收起,赶着马紧紧的跟着夜禾微微模糊的身影。
羡予将窗帘固定在一旁,趴在窗户上看着许些年都未看见过的皇都,眼中带着笑与迷茫。
笑是因为自己出了宫,迷茫是因为自己有些看不懂街边上卖的新鲜玩意儿了。
从皇都赶去南州必须经过炎山。
夜禾一众人到达炎山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了。
安寂看着四周的树林,开口提议道:“主上,要不我们今日就在这凑合一晚吧?奴婢等会儿去打猎。”
“嗯。”夜禾翻身下马,将马绳绑在一旁的树上。
羡予掀开车帘子,慢慢的抬步靠近夜禾,用雀跃的声音说道:“谢谢国师大人带羡予出宫。”
“不必言谢什么,我带你出宫,只不过是因为最近有些梦魇,听着你的琴声才能勉强安睡。”夜禾拨弄着手上的玉铜钱,随口说道。
羡予心中再次升起一股失落感。
罢了,至少自己在国师心中算个有用的人物吧。
羡予想着想着就又笑了起来。
夜禾坐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养神。
安寂带着几个侍卫在山林中打猎。
过了许久,安寂几人带着猎物与柴火回到休息地。
侍卫们生着火,安寂处理着野兔和野鸡,嘴里还吩咐着手上没活的侍卫去拿盐。
羡予看着安寂熟练的剥皮方式,有些心惊的看着旁边养神的夜禾。
突然,周边出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粗杂的交流声。
夜禾手指微微动了下。
安寂将手上的刀子握得更加紧了。
侍卫们抚摸着腰间的剑,时刻准备战斗。
很快,一群带着刀的土匪出现在休息地。
“哟~我还以为谁来了这呢,原来是两位貌美的小娘子啊~”带头的人吹着口哨调笑道。
身后的人都跟着大笑。
羡予手微微握紧,有一种想要上前弄死带头那人的想法。
夜禾睁开眼睛看着带头的人,眼中带着杀意。
安寂看见夜禾泛着杀意的眼神,心下会意。
侍卫们已经拔出了剑。
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用粗狂的声音说道:“嗤,两位小娘子就选这些小白脸给自己护驾吗?哈哈哈哈~选这些小白脸还不如选大爷我。”
侍卫们在他们哄笑的时候就已经拿着剑开始攻击他们了。
土匪们也拿出大刀与侍卫们对打着。
很快,土匪们就落了下风。
夜禾身边的侍卫长得好看,武功也高得很。
夜禾从冷蓝色的荷包里拿出口哨轻轻的吹响。
一群暗卫出现在休息地当中。
“将他们送去皇都,让丞相好好查查手下人是怎么办事的。”夜禾冷着张小脸吩咐道。
土匪们被捂住了嘴巴,眼中带着惧意,他们不傻,他们认识暗卫袖口的标志。
暗卫们拿出绳子绑起土匪们,运起轻功离开了。
侍卫们只惊讶了一瞬,便又做起来烧火了。
安寂将剥好皮的兔子扔过去,让他们拿去溪边清洗。
“让我靠会儿。”夜禾眯着眼睛靠在羡予肩上,声音中夹杂着些烦躁。
“好。”羡予抬手将夜禾的头发往自己的肩后弄了弄。
安寂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方向,然后低着头,处理着野鸡身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