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花落

萧贤看向我，眼中带着探究，我微微垂眸，轻抿了一口啤酒，低声：“怎么这般看我？”

萧贤摇了摇头，笑道：“许久不见，你说我没有改变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与记忆中并无差别，一时生出些许感概罢了。”

话落，萧贤便举起手中的啤酒，我会意，与他碰了杯，他一饮而下，我抬眸轻笑，看向他，温声道：“自那场意外后，旁人都说我，从天之骄子一夜沦为庸人，你倒是惯会哄我，你提前回来可是研究有了进展？”

萧贤不置可否，放下啤酒，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庸人才会以身体健全与否去评判一个人，而你黎烨永远是我心中的天之骄子，独一无二！我提前回来其实不只是因为研究有了进展，主要原因是回国发展，这项技术更适合国内。”

“我知道。只是堇欢她……”我的话卡在嗓子里如何也问不出口，毕竟我不过是她青春里的一个过客，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萧贤面上噙着一丝苦笑，眼中的情绪复杂，似是惋惜，又似在同情我，他几度张口，却又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敛好心绪，故作轻快道：“哎，不过是好奇罢了，毕竟也是和你一起做研究的人。”

萧贤垂眸片刻，又拿起啤酒喝了几口，才慢慢道：“她没有参与研究。当年出国之际，她不知什么原因放弃出国，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内当警察，前几年听人说她和一个武警结婚后就从一线退下来了，婚后一年她爱人因公殉职，我回来前几天听说，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

寥寥数语，惊起我内心万丈浪涛，我一时失语，张了张口，也不曾说出什么，萧贤蹙眉看着我，淡淡开口：“怎么还喜欢她？”

我一时也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这信息着实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我低下头，不敢与萧贤对视，低声道：“不……不喜欢了，只是有些震惊，她明明就……”

我没再继续说下去，我的思绪瞬间被打乱，心中似有万千蚂蚁啃噬，萧贤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的思绪慢慢收回，抬头看向萧贤，心中的慌乱也慢慢趋于平静，萧贤盯着我，说：“你在想什么，脸色这么不好？”

“没，没事，你去我房间里拿一本书给我，一本褐色的笔记本。”我轻轻咬唇，轻声道。

萧贤看着我，只能点点头，为我拿来了那本褐色的笔记本，我飞快地翻开笔记本，看向注脚那句法语：“Pour toi， je serais policier.”（为了你，我愿意做警察），我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原来竟是这样！霎那间，我只觉万念俱灰，萧贤看我如此反常，也看向我目光所落的地方，萧贤闭了眼，面上神色复杂，语气里透着不敢置信：“她给的？”

我知道瞒不住，也就点了点头，萧贤幽幽叹气，声音低哑：“我说她妈妈怎么要我把她上学时用的书寄给你，原来是这样，哈哈哈……黎烨，你看过她很早之前写的文章吧？”

萧贤又笑又哭，脸上全是苦涩，我心中的不安感再次袭来，我紧紧抓住萧贤的手，语气渐渐激动：“你说什么？！萧贤，你说清楚！萧贤，快说！”

“明天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了，我现在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萧贤面露痛苦，本就低哑的声音不经意间染上了哀痛和颤抖。

我微微闭眼，听着萧贤口中另一个青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