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橘子去流浪

在公司发动政变的同一年,水旦木也起了义。

我睡觉很沉,要么一直失眠,要么一觉天亮,绝少中途醒来,偏偏水旦木在家的那一晚醒了,他不在床上,以为去了厕所,起身也要去,路过书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他压低的声音,你侬我侬的温柔似蜜糖,却是让我心脏骤停的砒霜。

我问他在干什么,他慌乱的挂掉电话,见鬼了一样的看着我,电话那头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回拨过来,他挂掉,那边再打,他再挂,那边疯了一样的不停拨,我也疯了一样的不停喊,你接呀!

催命般的刚被挂掉又拨回来的电话,让我置身于一片温度越来越高的火海,心跳的要爆炸,空气里似乎没了氧气,身子抖的像秋风里的树叶,感觉自己是滚烫的,要燃尽在这无边的火焰中,我用尽剩余的力气左右开弓的扇他也扇我。

后来我的脸肿了,火辣辣的疼了几天,他的脸没事,脸皮厚总是有好处的。

和上次咖啡的滋味一样,都说是女方主动找的他,上次是猎头,这次是爬山的时候,女方主动搭的讪。刚认识没多久,并没有上过床,正准备要分手。上次我信了,这次不信。我提了离婚,他不肯。

第二天公司有活动,一夜暴怒的我收拾了东西,没事人一样的等着车来接,只是上车关了手机。完全不记得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晚上阿黄接到水旦木的电话,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拿回家一张公司的通讯录,被他翻出来了。

回家依然坐老唐的车,车里依然放着歌,不知道是哪一首的哪一个旋律或是哪一句歌词,坐在后座中间的我失声痛哭,憋了几天的情绪如洪水决堤,被人看见哭是让我很羞耻的一件事,可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老唐忙换别的歌,可首首锥心,句句刺骨。

水旦木说如果我能控制好情绪,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这件事,他有可能不会和我离婚,那抱歉了,我尽力了。

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又走了,还以为他要给我个冷静期,躲出去忏悔了,现在再看,应该是哄另一边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一直处在崩溃中没办法平静下来,本来就不胖的我也猛然瘦了二十多斤。心里很疼,疼的只能锤墙。有生人在都不会大声说话的我也破天荒的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我没有语言形容当时的心情。

水旦木回来了又走了,他也觉得我一定过不了这个坎儿。

一个清晨,我收拾妥当准备上班,眼前一黑,倒在了客厅里,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和茶几只差一个拳头。抬头看了看表,有点晚了,急匆匆的赶忙出门,快走到公司了,才发觉一路上气氛不太对,看了看手机,是周末,又回去,进不了门,忘了带钥匙,只能找开锁公司,要花一百块钱。

这次晕倒让我怕了,也终于从狂躁中冷静下来,没有了水旦木,有乙肝的我可怎么活?我给水旦木打电话,他不接,我再打,他还是不接,我有点慌了,我怎么可以没有他。

09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