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橘子去流浪
李粒说如果有男人让她流产,她会毫不犹豫的分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猜到了?
我是那么害怕别人知道水旦木做过的混账事,害怕到要用自己不存在的不堪去填那个坑。感觉我和李粒分属两个极端,如果不是水旦木出轨,还要死要活要消失的用各种方法逼我离开,别说让我流产,就算流产后病情加重也依然要迁就他,直到走不动路。
我认为这是我的美德。我总是以俯视的姿态看待别人的道德观。比如我分手后也不会说对方的不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这种问题,我洁身自好,从不与人争任何东西,我更不会像八婆一样四处散播谣言……
我对自己好孩子的设定深信不疑,为了平衡其他方面的自卑,不惜做到极致来支撑我的自负。这让我和其他人的交流隔了一层膜,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其实是偏离了太久,那么多年的付出不甘只是沉没成本吧。我如果说出自十四岁以来苦哈哈的保持着自己的绝对纯洁,只是为了和一个未来而未知的人不离不弃,我能想象听到这些时,别人脸上的鄙夷和不屑,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我把自己和认定的人捆成一个整体,但那个人又是高于我的存在,因为他代表了我坚持的成果,否定那个人意味着不但否定了自己,还否定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和崇高的信仰。我宁可用自己的渺小衬托他的伟大,从而可以继续抬起头继续着我的骄傲。
我不会意识到我不说,只是为了不承认从一开始就离谱的错,很多的美德只是因为不够自信,不与人争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别人,一定争不过,先人后己是怕满足自己的欲求,会被说不好,曾经悲壮的英雄主义情节,是觉得一无是处的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有传染病注定长不了的生命有意义。我不理解的那个问题也有了答案,但凡有二选一的活命机会,我一定会让给我的婆婆,因为我活下来,没办法面对失去妈妈的他,而我的牺牲,却可以永远活在他心中。这些如果说出去,又会被笑掉大牙吧。
只能选择孤独,我秉持的思想老套而奇特,可那是我那么多年倔强的坚持。李粒问我为什么喜欢郭二淋,我说了一个让她能接受的理由,因为好奇。我不能说我把对水旦木的感情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因为她理解不了水旦木在我生命中的地位,我也不能说这是和上天的契约交换,她会觉得不可理喻。她一定没办法看懂我,就像我也看不懂她赞叹不已的让子弹飞,唯一能懂的是六子,我觉得在那样的情形下,换了我,也只能做出相同的事来。
穿着李粒新帮我选的大衣,我们几个去三里屯逛街,工禾带我们去街头一家异域小店,吃着外国厨师做的水果派,她那段时间很喜欢拍立得,随手记录下我们的样子,在一方小小的相纸上,似乎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