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文豪从进京离婚开始
小姑娘立刻蔫了,手指在桌面上画圈:“那个辅助线……我老是画错……”
陈老汉:“芳丫头,学学你哥,脚踏实地的。阳娃能去讲课,那是看了多少书熬出来的。”
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陈母爽朗的笑。
王婶的大嗓门老远就飘进来:“……我就说阳娃有出息!当年他给芳丫头编的顺口溜,现在全村娃娃都会背!”
“可不是!”隔壁张奶奶的拐杖咚咚杵着地,“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人家阳娃一半能耐……”
陈芳“噗嗤”笑出声,冲哥哥挤眼睛。
陈阳无奈地摇头,起身收拾碗筷。
……
周六,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陈阳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他怕吵醒隔壁屋的父母和妹妹,摸着黑穿好那件最体面的藏青色中山装。
这件衣服是母亲去年用积攒的布票特意为他做的,平时舍不得穿,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
陈阳洗把脸,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从锅里拿出母亲昨晚特意留下的两个玉米面窝头,就着咸菜匆匆吃完。
“阳娃,这么早就走啊?”陈母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睡意。
陈阳推开门缝,压低声音道:“娘,您再睡会儿吧,我去县城得赶早,中午可能回不来,您别等我吃饭。”
陈母披着衣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拿着,给你包了两张烙饼,路上吃。文化馆那些干部中午管饭不?”
“赵干事说在食堂吃,应该没问题。”陈阳接过还温热的烙饼,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陈母又往他口袋里塞了几张皱巴巴的粮票:“拿着,万一要用。”
陈阳想推辞,但看到母亲固执的眼神,只好收下:“那我走了,娘。”
出了院门,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陈阳快步走向陈援朝家,路上遇到几个早起的社员扛着锄头往地里走。
“阳子,这么早去哪啊?”生产队的王老汉扯着嗓子问。
“去县城文化馆,他们请我去讲课。”
“啧啧,了不得!”王老汉竖起大拇指,“咱们村出了个文化人!”
陈援朝家的大黄狗听到脚步声,汪汪叫了起来。
陈援朝揉着眼睛打开门,头发乱得像鸡窝:“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七八点才来呢。”
“早点走凉快。”陈阳笑了笑,“自行车准备好了吗?”
陈援朝转身推出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链条刚上过油:“昨晚特意擦了一遍,气也打足了,你骑去吧。”
“谢了,晚上回来还你。”
“不急,”陈援朝打了个哈欠,“路上小心点,听说前头刘家洼那段路在修,不好走。”
陈阳点点头,跨上自行车。
清晨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让人神清气爽。
出了村子,道路两旁的麦田一望无际,金黄的麦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陈阳一边骑车一边欣赏这美丽的田园风光。
骑了约莫一个小时,陈阳来到了刘家洼路段。
果然如陈援朝所说,这里正在修路,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开始上工。
陈阳不得不下车推着自行车走,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泥坑和水洼。
“同志,借过一下!”
过了施工路段,陈阳重新骑上车,加快了速度。
随着太阳升高,温度也逐渐上升。
路过一条小溪时,他停下来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清凉的溪水,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也就现在的河水,陈阳才敢直接喝。
又骑了将近一个小时,安定县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低矮的平房渐渐被三四层的砖混建筑取代,土路变成了水泥马路。
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车也多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几辆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呼啸而过。
陈阳按照赵明告诉他的路线,沿着主街一直骑到文化路,远远就看到了文化馆那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
楼前的小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有的拿着书本,有的提着乐器,看起来都是来参加各种文艺活动的。
陈阳刚停好自行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陈阳同志!你可算来了!”
赵明快步向他走来,热情地握住陈阳的手:“我还担心你会晚些来呢!”
陈阳微笑着打招呼,“路上很顺利。”
赵明连忙道:“一路上辛苦了!走,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歇歇脚。”
文化馆的大厅宽敞明亮,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状和活动照片。
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布置一个书画展览,看到赵明带着陈阳进来,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
“这位就是《归途》的作者陈阳同志。”赵明自豪地向同事们介绍,“今天特意请他来给我们讲讲创作经验。”
那些工作人员闻言,立刻露出敬佩的表情,纷纷向陈阳问好。
陈阳谦虚地点头回应。
赵明的办公室在二楼拐角处,不大但很整洁。
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文件,墙上贴着几张书法作品。
他从暖水瓶里倒出一杯热茶递给陈阳:“先喝口茶,等会儿我带你去见馆长。”
陈阳双手接过茶杯,茶水的热气氤氲上升,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小心地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一路的疲惫。
“《淘气包马小跳》那篇稿子投出去了吗?”赵明坐在对面,关切地问道。
“投给《儿童文学》了,还没消息。”陈阳放下茶杯,“不过我又写了个续篇,准备等有回复再说。”
赵明眼睛一亮:“好!有才华就是不一样,创作力这么旺盛。对了,你高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文学和高考的事,赵明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馆长应该到了,我带你去见他。”
馆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牌上写着“馆长室”三个烫金大字。
赵明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请进。”
“馆长,这位就是陈阳同志。”赵明恭敬地介绍道。
馆长立刻站起身,绕过办公桌,热情地握住陈阳的手:“久仰大名啊!《归途》我看了三遍,写得太好了!把知青返城后的心理矛盾刻画得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