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号便利店
晚上七点半。
陈年二人准时驱车到达目的地。
原以为它只是个普通巷子,没想到它竟是条古巷,青砖红瓦,古井石阶。
据巷子口牌坊底下的石碑记载,这条巷子在四百年前就存在了,然后一直沿存至今,以巷子口的大石头上,缠着的一条胳膊粗的铁锁为名。
巷子两边的木质青瓦房,都已经被改造成了商铺。
各种炸串,臭豆腐,烤蛋糕的味道,伴着旁边工艺店的喇叭里不断重复的吆喝声传得老远。
“哟,没想到这还是条古巷,人还真不少。”何翔探出车窗,看着陆续进入古巷的游人说道。
此时,天已渐黑。巷子里各家店铺都已经打开了灯笼,红彤彤的灯光一直延绵到人流尽头。
陈年也探出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看见张道全的身影。
低头一看表,已经七点五十了。
“这家伙,不会放我们鸽子吧?”回想起张道全那副不靠谱的模样,陈年没来由地嘀咕了一句。
这时,车的后轮好像被谁踢了几下。
紧接着,张道全那乱遭的脑袋就出现在了车窗外。
“嘿!你们还挺准时。没让老子等,快下车,跟我走。”张道全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猛吸了几口,然后没素质地随手丢掉。
陈年二人下了车,锁好车门,然后跟着张道全汇入了人群。
跟全国各地的古巷一样,来铁锁巷游玩的主要是外地来的游客,听口音就能听得出来。
一路上,张道全的眼睛可没闲着,遇见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就要贱笑着盯着别人看半天,就差嘴角流哈喇子了。
陈年与何翔默契地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大约走了十分钟。
张道全在一家古玩店停了下来。
店铺匾额上写着阅古堂三个黑底烫金大字。
这家店跟其他骗游客的店铺没啥两样。一张桌子,两条长柜,门口摆着个小摊,摊子上乱七八糟摆放着一些做旧的仿古钱币,还有拳头大小的蜜蜡封着各种各样的昆虫。
在店铺最里头的紫檀条桌旁,坐着一个老头。只见他须发花白,留着一撮山羊胡,戴着一顶贝勒爷帽子,正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张道全大大咧咧地走进店里,陈年二人紧随其后。
奇怪的是,屋里那山羊胡老头好似对三人视若无睹,并没表现出任何客人进门,该有的样子。
张道全也完全没把老头放在眼里,自个径直走向通往里屋的门帘。
到了门帘面前,张道全停下脚步,转头对后面两人叮嘱道:“你们俩,跟好老子,走丢了,概不负责。”
说完,张道全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打火机,然后从打火机中间挑出一张卷成了一团的黄纸。
展开黄纸,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符咒,就像僵尸片里的黄纸符。
“跟好了!”
张道全又强调一遍,然后手指捏诀,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手中的符咒腾地一下燃起,随后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走!”
说罢,张道全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陈年二人赶紧跟上。
这个门帘好似贴在外边世界伤口处的一块创可贴。
通过门帘,陈年觉得仿佛走出了原本的世界,进入到了一条黢黑的甬道中,周围隐约可见的事物上漾着波纹,恍惚不定。
跟着张道全在甬道中七拐八拐,终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光亮。
又迎着亮光走了十来步,三人顺利出了甬道。
甬道这边的景象倒没让陈年太过吃惊。
横在三人眼前的,也是一条巷子,青砖石阶,商铺齐列,与外面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没有像外面那样挂满了红灯笼,取而代之的是青砖小路两边排列有序的石灯笼。
每个石灯笼造型各异,有狮子,龙,猪,还有一些陈年从来没见过的动物。而在他们的嘴里,都燃着一小根白色蜡烛,黄色的烛火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摇曳不定。
这时走在前面的张道全忽然转身,脸上略显急切地对二人道:“我去拉个屎,这是鬼街,你们随便逛逛,等我拉完了来找你们,有没有带纸?”
陈年有些无语地掏出纸巾递给张道全。
这人还真是在哪都能掉链子,要是我不带纸,他是不是要上手?陈年心里吐槽。
张道全不在,陈年二人只能四处乱逛。
这里面的商铺所卖之物颇为奇特,有的摆了满屋子的桃木剑,有的则在店里摆了一堆石头,说是镇魂石,个个都卖天价,而在陈年眼里跟河边随便捡的并无二致。更有甚者在柜台上摆了一块会蠕动的粉红色肥肉,说它是传说中的太岁,吃上一块能多活十年。
“净瞎扯!要是这玩意有用,我就去吃屎。还说能多活十年?那还不百岁老人满地跑?”何翔一脸不屑道。
陈年望了望何翔,心里讪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我身体里住了个千年女鬼,那小区里的化粪池都不够你吃。”
“停!停!停!停!这里有好东西。”彪姐突然在陈年脑海里喊道。
“啥东西?”陈年狐疑道。
顿了顿,彪姐接着道:“就这间铺子,神兵阁,里面有好东西。”
随着彪姐的指引,陈年进入店铺。
这间铺子装修十分朴素,没有赘余的装饰,四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兵器。
一眼望去,刀枪棍棒,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奇奇怪怪,陈年叫不上名字的兵器。
“小兄弟,来看看兵器啊?”一个虬髯大汉,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这才是见客来的正确表现嘛!陈年又想到了铁锁巷里那个戴贝勒爷帽的山羊胡老头。
“是的!我们先自己看看。”陈年想支开店主。
可这店主像是没听懂,依然围着陈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像只二百斤重的苍蝇似的。
“左边墙上,倒数第二排,那个满是泥巴的剑。”彪姐在心里给陈年指明目标。
看着眼前锈迹斑斑沾满泥巴的古朴短剑,陈年开始对彪姐的眼力产生了质疑,这算哪门子好东西,怎么看它都是一烂怂锈剑。
“你,确定?”陈年怀疑道。
“确定,以及肯定,我的灵识不会错的,它应该被人动了手脚,封印了剑意。”彪姐笃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