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世

雀门市。

含龙古街。

午夜零时。

正值时日交替时分,也是常人睡眠略显深沉地时间。

含龙古街仍醒,热闹非凡,灯红的酒绿的,人流沸沸。

工薪阶层的上班族倒也从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暂时的解脱了出来,带着倦容,却也卸下了疲惫,西装领带不解,笑脸亦入娱乐所。

古街繁华,亭台楼阁,奇石溪泉,流水木桥。时而绽于夜空的烟火与黄澄灯笼交相辉映。

倒也迎合了现今人的趣味。

若能避过嘈杂之音,认真聆听;或而又站于底部街面,人能听见汹涌的咆哮声。

含龙古街,建在阔大的含龙江之上。

含龙江由地裂下陷形成,其最深处可达数千米,而其上,人类所建街阁高者达千层,倒也不怕惊至天上人。

一年轻男子提携着一只黑色公文包,神色忽忙。

他低着头,快步穿梭于人流攘攘的街巷,与周围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原因在于,几名身着统一服饰的人在紧紧尾随其后。

不然,以他往常的作风,必在某座酒楼挥霍着尚未捂热的资财。

古街上人很多,没有空间可以让他不引人瞩目的奔逃,而他后方不远处的数人,因为某种不确定的因素,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跟进,但双方间的距离是在逐渐的缩近着的。

“哎呦!”

“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一男一女的怒叫声响起。

他低着头,撞向了第三个路人,致使后者手中端着的一杯饮品以一个奇怪的弧度洒向人群。

骚动不可避免,后方追者的步伐受到了阻滞。

他吭哧一笑,缩腰离蹿,不料一只慌乱的手掀开了他头上的假发。

“是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一声大喝响起,来自后方。

普二摸摸头,不管不顾了,四脚并用,拨开人群,撒丫狂奔,也不管吃了多少“豆腐”。

普二曾经不叫普二,但因心中之理想:某人之下,众生之上。

他摇摆着并不合身的西服,稚气的面孔潮了汗。

死胡同。

凉了。

普二面壁,“罚站”原地。

慌不择路的,他进了一个无人的死胡同,而以“鼠王”一系人的做事风格,他将“意外”的死于事故,消失于含龙江之中。

数名灰色制服的人,此时蒙上了脸,手提利器,缓步向他靠近。

“东西交出来。”一人说。

“留你躯壳的完整。”另一个人阴恻道。

“各位好好说话,就此别过可好?”普二转身,放屁般来了一句。

“呵。”

一人提刀挥砍而来,被普二一个侧身躲过。

普二额头冷汗直冒,气喘吁吁。

那人见一刀落空,又是一刀而来。

“嗤噗。”

一个身首分离的身形倒下了。

“说了,好好说话,咋就不听呢。”普二咕噜道,擦拭着五指,汗水自额边流淌。

看起来,身虚体弱。

好欺负!

可五秒前,他用一只手“摘下”了一颗脑袋。

就像,拆解玩具一般。

“杀了他!”

另外几人一惊,皆向他杀来。

普二拾起死者的武器,手速惊人的一劈。

“噗。”

一人跌坐于地,盯着四具无头的同伴尸体,失魂落魄。

这一切发生于一瞬间。

平静的小巷成了修罗场。

“真是的,你为何比别人慢了半拍,艺术感尽失,我感觉很不爽耶。”普二转动着手中弯刀,走向最后一个人。

那人脸色苍白,却毫无惊恐之色。

“是吗,你也看不起我吗?”普二不满,挥刀。

寒光一闪。

“嗤。”

普二将最后一人击杀,扔下手中利刃,也不顾地上血水污垢,盘坐于地。

“渍……”

“几个克隆人,脏了小爷的手。”

他掏出来一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姐,东西到手了。”

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一声贱歪歪的犬吠。

“唔?大人!”普二一惊。

“呜嗷呼汪。”

“好的好的。”普二恭敬道,“请呼叫普兰小姐。”

片刻之后。

“姐,东西到手了。”

“呵,确定待会不会又被人劫了?”电话那头,是一个散慢的女声,懒洋洋地语调如大梦方醒般惺忪。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普二拍着胸膛说。

“呵呵,确定不会又被人偷了?”对方特意强调了“又”字。

“唉姐!这特大事……你放心吧,我保证你的计划一定会顺利的!”

“唔……”对方打了一个哈欠。

“嘿嘿,姐,那个东西……嘿嘿……”普二期待地问。

“随你。”

“哈哈!那大人……”

“呜汪!”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哈哈!谢谢大人!”普二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间一个手抖。

“啪!”

手机摔于地,仙逝而去。

普二也不管了,立刻打开手中的公文袋。

公文袋很普通,普二自其中抽出来一张纸。

“就这?”普二呆愣了一下,但随即发现了不同之处,又眉开眼笑起来。

这纸可不普通。

纸质细腻坚韧,无论如何揉搓,不起一丝纹路。

挥起风声呼呼,似可断金石。

“怎么用?”

普二将纸张翻至背后,赫然数行冷峻的字迹。

字迹的上方,空气在扭曲。

“好东西呀!”普二嘿嘿一笑,定睛仔细观麾。

“古语?”

普二恼火。

“压根看不懂呀!”

普二不快的用手拂过纸面,想借此擦去手上残留的血迹。

神奇的事发生了。

四周血泊里的尸体皆颤动起来。

“诈尸了?”

只见丝丝血色自尸体中冒出,汇聚于纸张古字之中。

古字吸收了血气,颜色越发深遂,像是活了一般,在普二眼中跳动起来。

一刻钟之后。

普二呆呆地看着手中“神奇的纸张”再看向四周干枯腐败得不成样子的尸身。

一阵风吹过,只剩下满地的粉尘。

“好东西!都不用小爷毁尸灭迹了,省了一番工夫!”

普二大笑,可下一秒想哭。

香风拂来,直钻鼻内,一道苗条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身前。

对方懒洋洋地斜倚在墙上,仿佛早已在原地多时。

普二想逃的冲动十分强烈。

一根细腻匀长的俏指轻点在了他手中物上。

对方干脆道:“小狗,好东西分我一半。”

“又来……”

“感谢老天,幸亏当初没有欠这女人的什么!”普二悲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