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有黑白
“这是?”青衫男子楚恒天看着浑身是伤,几乎衣不蔽体,依旧昏迷的吴予安,皱起眉头。
他一只手放在鼻子前,血腥味有些浓厚,让他很不舒服。
陈子琪仔细看了眼吴予安的脸,之前光线一直很暗,没有注意过这个人的容貌,吴予安脸色脏兮兮的,但轮廓和大致五官还是认得出来,摇摇头:“不认识,被很多妖兽追杀,路过我们那里,我就救了他。”
说完她眼中闪烁着星光,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楚恒天,这个武当的天之骄子,只可惜第一技能树是元素,虽然后来力量系超过了元素系,但能力系是改变不了,否则他必然会是未来武当掌门的一大有力竞争者。
楚恒天的眉头更加深重了,旁边那开启空间门的男子走到吴予安身边,探了探情况:“没什么大碍,太累了昏过去了,只是这气息……像是只有周易。”
“只有周易?”陈子琪还没到那个境界,看不出来别人的修为。
旁边楚恒天点点头:“的确只有周易,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这里妖兽很多,大多都是凶残暴力性格,自然是有结界的,普通人和周易等级都是禁止入内的。因为周易等级很难应付这些妖兽,即使是归藏都有些吃力,非战斗系的就算是连山都未必能讨得便宜。
“把他送出去吧。”楚恒天淡淡地说道。
人命关天,楚恒天对吴予安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对弱者的怜悯。
“送到出口,给管理人员照顾。”楚恒天补充道。
身旁空间灵魂生命三系能力者赵恒玄点点头,两人是同门师兄弟,连师父都是同一个,师父座下四个弟子,第二个字都是恒,第三个字按入门先后为天地玄黄。
赵恒玄是楚恒天三师弟,两人过来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照顾后生只是顺带的。
他正要打开空间门,一声愤怒的嘶吼传来,大地震裂,山石滚滚,站在山坡旁边的几人连忙向旁边跑去,一只巨大的石手拍在了刚刚他们所在的位置。
“呼……老山妖?”赵恒玄十分震惊地抬头看着那“山坡”慢慢站了起来,喃喃说道:“这种东西怎么会被惊醒?”
老山妖是长眠地下的石怪,体型巨大,身上全是石头,你可以击碎石头,但他只要能接触到石块,就能用那些石块修复身体,可以说是这儿的一霸,能力者见了都是绕着走。因为被老山妖缠上,你把他打得稀烂也没用,没一会儿就复原了,而且他的攻击防御可不低,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打得稀烂。
就像刚刚那一掌,众人除了力量系的楚恒天,没有避开的话现在都化成一滩肉泥了。
楚恒天一只手拉着陈子琪的胳膊,另一只手拎着吴予安衣领,扔给赵恒玄,面色严肃,眯起眼睛看着那老山妖:“走!”
赵恒玄伸手,一个个符文旋转着,汇聚成透明的水膜,正要跨过去,水膜一阵剧烈晃动,竟然破碎了。
“有人阴我们!”赵恒玄连忙吼道。
空间系传送门就是这样,摧毁一样东西往往比搭建起来容易的多,所以空间门很容易被其他连山等级空间系能力者破坏。
“带着两人跑!”楚恒天手里已经出现一把赤色长剑,他必须断后,拦下老山妖,而那个处于暗处的空间系能力者并不知道在哪,楚恒天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恐怕也是冲着那个东西而来,而且很可能身份不便于透露,所以才使出阴招。
赵恒玄也不矫情什么我也要留下来,什么大师兄不能这样牺牲等等的桥段,扭头就跑,连头都不回的。
老山妖突然怒吼一声,缓缓要将两条腿从地下拔出,但那赤色长剑已然到位,楚恒天知道不能劈腿,劈断了那老山妖等于钻出来了,往地上一躺腿就能重新长出来。
所以他要斩断上半身,至少复原的时间也要慢一些。
赤色长剑和石怪的巨大拳头对上,像切豆腐一般切开,剑气贯穿了老山妖的手臂,但老山妖另一只手的动作却让楚恒天心中一惊。
他居然抓住了自己的头,拔了下来,向着赵恒玄那边扔过去。
随后巨大的身躯失去了支撑一般倒了下来,乱石扑向楚恒天。
楚恒天有些狼狈地挥舞剑气阻碍巨石砸到自己,扭头看向那边,失去了传送门的赵恒玄,瞬移只能带自己,带不了其他人,现在并没有跑多远。
而那老山妖的头“砰噔”砸在地上,激起无数碎石子,一起弹向天空,汇聚一起,再起起伏伏,速度很快,已经追上三人,而且体型又大了不少,又长出人形。
比原本小了不少,但相对于人类而言,依旧巨大的拳头带着碎石子冲向赵恒玄,他把吴予安塞到陈子琪手中:“走!”
说着他转过身,一只手放在胸前竖单手礼,衣裳鼓动,数十枚短剑呼啸而出,结成剑阵,九枚阻挡拳头,其余阻挡碎石子。
对于那些石子他是无法御物的,御物要求赋予物体灵魂,还需要和物体培养默契,这要很长时间。
他没有用空间系的能力,这个时候空间系必然更有用,但有一个在暗处的人阴自己,那空间系很多技能便废了。
比如自己扭曲空间,别人也能扭曲回来,倒是白费力气。
“你醒醒啊!”陈子琪在旁边摇晃着吴予安的身子,大声喊着。
不是她不想跑,而是这边有老山妖,另一边,原本丛林中各式各样的妖兽也纷纷向这边聚集。
前后夹击,没有出路。
“醒醒啊,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在这儿了!”陈子琪慌乱地看着周围,局势对他们很不友好,而且她知道那些妖兽都是冲着吴予安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的情况,吴予安是严重拖后腿的。
混沌、
黑暗、
血腥、
愤怒。
吴予安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汪洋当中,不停地下坠,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感觉大脑很沉重,重的仿佛灌了水银,眼皮子挂着铅块,只想着继续躺着,躺着。
躺着,真的舒服啊!
耳畔似乎传来谁的呼喊声,大脑中也像是有人在呼叫自己。
不行!
不能继续躺下去,要睁开眼睛。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不睁开眼睛,以后都未必能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