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俗人而已
三天时间，沈清浸泡在实验室，对着秘籍把那个模拟大脑玩通关。
将书上最后一个阴结范例解开后，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自身对死气的掌握又加深了几成。
打开手机，发现通讯软件显示两个好友申请，一个是沈烟空，另一个当然不会还是沈烟空了。
“赵芷柔是谁？”沈清心想着。
通过好友申请后，赵芷柔把情况说清楚，沈清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是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二是他并非慈善家老好人。
要加钱！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是个奸商，用免费把人勾引过来，结果做到一半，弄得别人不上不下的，然后说道：“后面要收费！”
而且他还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你不在我这解决就没有其他办法。
赵芷柔的意思是，这个要和沈越山谈。
沈越山选择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他在这方面没有省钱，一顿饭两个人还不至于抠抠搜搜。
但他也没有选择高档餐厅，去那岂不是说，我很有钱，你快来宰我！
傍晚，沈清这次没穿自己从地摊买来的便宜货，而是梅南山给的西装。
谈生意嘛，不能给人看低了！
穿着大裤衩对面出价都会低不少。
不过进门之后，服务员都会下意识看自己的衣服，一度让沈清以为这衣服不是这么穿的。
餐厅装修走的简约风，夕阳穿过纯白墙壁上的圆形玻璃窗，把整间餐厅染上昏黄。
他们的菜也很“简约”，精致的盘子里面摆上两块肉几片青菜，配上小西红柿，就能取一个自以为诗情画意的名字，把价格硬生生拉到一盘菜一百多。
沈清看着那俩肉片，觉得这菜他也能做，成本几块钱就行，也许来这里就是吃一个服务态度？
他瞟一眼旁边的服务员，倒是注意到隔壁桌几位穿着打扮精致的女生在那里自拍。
得，网红餐厅！
沈越山也注意到这边，脸色有些微秒。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他需要的应酬还真不多，自己挑挑拣拣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风格，就让女儿选了一家。
低头看着那一盘盘一清二白的菜，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家做顿饭，也比在外面吃好。
“咳咳，我们直接点？”
沈清点点头，他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酒场套话。
“首先我要说，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这一点你必须有心理准备。”
沈越山面色严肃，微微抿着嘴，似是有些纠结：“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脑死亡。”这是在研究所模拟出来的结果，那个模型脑子已经死了千百遍了。至于身体其他部位的症状，那个模型脑子也反映不出来。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沈越山脆弱的心脏上，这么多天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低声下气，东奔西跑，就是为了让老婆能够站起来，健健康康地生活。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能成功的画面，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但现在，真的出现希望的时候，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可能性。
“大概有几成把握？”他咽下口水，屏住呼吸，眼睛不自觉地瞪大，满脸紧张地望着沈清。
“这……”沈清面露难色，你让他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他还真说不出来。
这种几成把握都是经过大量临床总结出来的经验，而对着真人做和对模型做，心态是完全不同的，就像高考和模拟考的区别。
沈清一下子也说不准，毕竟人命关天，他也不敢胡乱编一个。
“除非你还能找到一个修行阴气的，否则只有我能救，至于几成，我也难说。”
沈越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那，你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的时候，沈清也有些紧张，如果拿到手，这算不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他伸出一根手指，这个价格是他提前想好的。
原本在医院他们家治病是要花费两百万左右，但是并没有凑齐，所以开价两百万不现实。
沈越山的极限可能在一百五十万边上。
再多就在折磨这个中年男人了。
而沈清对王涵和沈烟空观感不错，打个对折，已经算是友情价了，加上一些还价的空间，最后决定先出一百万试探。
沈越山低头看着餐盘发呆，他突然有些困惑，自己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夫妻恩爱，女儿孝顺，自己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什么短短一个月，工作没了，积蓄没了，妻子的命还留有悬念。
一百万啊，平时说着简单，真正一下子能拿出来的，又有多少人呢？
自己的积蓄也没有一百万，还需要借贷才能凑够。
沈越山没有还价，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去还价，因为那是我老婆，她的命比什么都值钱。但我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个价格。”
他没说如果失败了要不要打折，因为他不想去考虑那种情况。
这是这个中年男人，最后的倔强。
沈清怔怔看着沈越山，他以为对方会讨价还价，自己还预留了空间。他以为对方会以各种理由来压价，甚至说救人是天经地义这种话，如果那样他反而要涨价。
但此时的沈越山把那两个肉片夹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他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仿佛苍茫草原上的独狼，行走在月夜之下。
夕阳已经落幕，餐厅的纯白的光线洒在这个男人深黑色的衣服上，他用力抓住单薄的餐盘，然后缓缓松开，无力垂下。
“今晚就治，可以吗？”
他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个时间是一座城市最为繁华的时候，漫天的飞车疾驰而过，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霓虹灯穿透黑夜，照亮半边天空，整座城市在灯流中加速运转。
而餐厅的一角却静得仿佛时间已经停滞，桌上的菜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没有人再去动它们。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去查一查，对阿姨下手的人。
“这笔钱，本该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