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太难了
夜晚的延州,陈长天独自走在街上,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早已不觉得痛,在商店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买烟,手头只剩下九百多,全都塞进小草的书包里了,他只剩下几十块零钱。
对不起,哥哥说大话了,哥哥以为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就能带着你好好的活着。哥哥说,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哥哥食言了。
坐在副驾驶的小草安安静静,永远也不哭闹,望着窗外的风景。
在陈家大宅子住过两天,董天月也知晓的一些事情。不得不承认,那个有些痞气的孩子有一份常人没有的坚韧,哪怕在他们这些从小熬过重重艰辛,迈进武道的人群力,这份坚毅都是少有的。若不是被自己一只手揍了一顿,那小子还舍不得放手吧,还想再挣扎挣扎?这点小本事可不够。
董天月的武力确实是压倒陈长天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天晚上小草就走了,陈长天睡不着,出来走走。
迎面一个头发苍白,衣着黏满尘土的老婆婆边走边用袖子抹眼泪。陈长天认出这是以前老和王姨聊天的张姓老奶奶。
迎上前拦住低头走路的老人。
“张奶奶,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老婆婆用力擦擦眼珠子里的泪水,浑浊的眼珠子睁大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还是没看出来是谁,疑惑道:“你是?”
“我是长天啊,你不记得了?”
老婆婆“长天……长天……我不记得啊?”
“那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找不到家了,我孙女的狗不见了,我出来找找,然后……找不到家了。”老婆婆的声音低沉,低下头不敢直视陈长天。
“我送你回家。”
陈长天拦下一辆出租车,想把老人往家里送去。
司机停车看了两人一眼:“走南还是北?”
“南。”
“不顺路,我要掉头回家了。”司机一个人向南开去,远远不见掉头。
不得以陈长天又拦了一辆,这一辆是个老师傅,很好说话,也没嫌弃张婆婆身上的脏。路上和陈长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健谈,把他们送到了丽水佳园。
李耗子给王姨买的别墅就在这里,沾了小草和王姨的光,门口的保安大叔对他还算面熟。
至于张婆婆,保安大叔见到了微微惊讶,示意陈长天去看看宣传栏。
借着保安大叔的灯光,陈长天看到右下角有个寻人启事,找张婆婆的,酬金一千。看日期至今已贴了两天了。保安的灯光上移,一则寻狗启示,酬金五千,两个启示下面都是同一个电话。
到了这里后,老婆婆似乎记得路了,自己走向了自家别墅。
向保安大叔道谢,远远跟着张老婆婆,看着她进了家门,陈长天叹了一口气,老头说过,一个把坏字写在脸上的人,一定是个蠢货,他不懂一个人怎么样的人才能蠢到这种地步。
王姨住的别墅一片漆黑。手头的几十块钱都在刚才付了打车费,兜里就剩下十来块钱的,陈长天徒步回家,凌晨两天才进家门。
或许是受了伤,或许是太疲惫,一觉睡到六点多才醒来。规规矩矩的拉拳架,刮风下雪受伤,十几年如一日,拳架从未落下。这是这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从未改变的坚持,也是他能在任何环境下立足的原因。
昨天那一标扎在了校服的黑白相交的地方,校服已经被小草洗的干干净净,就是缝补有些麻烦,陈长天还是补好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针脚。毕竟老头的衣服,小草的衣服,都是他在缝补。
三年就这一套校服,他一直保护的很好,就这么被要杀自己的迷彩服中年人弄破了,陈长天对这个人记了一笔账。他从董天月那里打听过那个中年人的来历,但董天月啥也不说。
在校服兜里摸出了昨天他放在小草书包里的九百块钱,陈长天有些忧愁,小草嘴上啥也没说,还是是生气了啊,连他的钱都不要了。
周六,高三要多上半天课,陈陈长天收拾好来到学校。张有才看不出来被揍得样子,他肩膀上被戳了个窟窿,陈长天有些郁闷。跑操得时候陈长天没去,余下得一成不变。
张有才嚷嚷着约了几个熟悉得同学下午去网吧打刀塔,在陈长天耳边疯狂吹风,说有多么多么好玩,蹲马步聚精会神写卷子的陈长天终于有点把这家伙从二楼丢下去的想法了。
他做题时,专一程度丝毫不比在山上打猎差,一张张卷子就是丛林,一道道题就是待杀的猎物,手中的笔是弓箭匕首,每一道题都是一丝不苟的完成。这也是他能在全校这么多人里面,排进前二十的方法,是从便宜师傅那里学会的。
至于排名进入前十的大学霸,最霸道的地方在于这类人的体力和持续性,他们可以不知疲倦玩命的自习,看书,刷题,在陈长天看两遍书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四遍。陈长天有太多的事情要耽误他的学习进程,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里面去,每天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的卷子,听听不懂的东西,就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这样的人物班里就有两个,追不上,他也心服口服。管中窥豹,这些人在三尺书桌前展现出来的大毅力丝毫不比自己习武差多少。
临近放学,班长林佑上台又强调了一番几天前就定好的班聚,班里所有人都要去,还直接点名让极少参加的陈长天到场,带上小草也行,小草来过班里不少次,深得大部分学生的喜欢。
成为班里焦点的陈长天苦笑着答应下来,有小草的时候,这类一年五六次的活动他只参加过一次,哪怕不钱都是班里几个有钱人家的同学出了,他也极少去,这次都点名到姓了,想跑也不好跑。时间没和下午的补课冲突,就答应了。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林佑还专门坐他旁边叮嘱了一番,看来是对他大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