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把戏
“虽然不知道你那迷之自信从何而来，但好像已经有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没有修饰的手指细而修长，打断刘帆自我满足似的想象，指着电脑屏幕里的某张画面，倪閗语气里透着讥讽。
那是监视潘润斯·唐斯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正显示一名与刘帆一样，身着白色披肩，白色长袍，头围刘帆没有的白色丝巾。
从其消瘦的体型、行走时的动作不难判断是一名男性。至于年龄外貌，被丝巾遮挡得严严实实，即便再清晰的摄像头也不具备透视效果，除了面对面打量，不然对着屏幕再怎么观察也是无济于事。
“你看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拜托，我也不是那种连一同生活了好些年的合作对象平日里些微的小习惯都不清楚的粗枝大叶到不礼貌程度的人。”
刘帆耸耸肩，
“虽然的确看不见阴影里你的具体动作，但大概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好吧。我在想这副打扮放在你身上会是怎样的形象。”
“有结果了吗？”
“也许是……变态？”
“……走吧，我认得这人。”
“SPI的？”
“嗯，来自Y度，组织里都叫他阿三。刚开始我以为这是对他的戏称，没想到连他档案上的名字也是阿三。”
“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
“既然现在才问那就是不那么重要的问题，pass.”
“为什么你会对组织……那个叫SPI的乌合之众这么了解？就算是我似乎还没你了解的一半多？”
“自信点，你所知道的连我百分之一都不到，冰山一角你知道吧？冰山一角。”
说着，刘帆特意将大拇指与食指捏得紧紧的，并摆在自己眼前不停显摆。在倪閗即将爆发前把握恰当的时机，
“走吧，去会会他。他也是我们的观众之一呢，叫什么来着……特等席？”
……
视野除了黑，只剩下黑。
睁眼与闭眼似乎没有了隔阂，因为无论怎样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么形容似乎并不准确，
应该是这个世界好像失去了光源。
只要有光的存在，哪怕是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微红的黑暗，就像面对阳光闭上双眼。
而此时刘鹭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一望无际的黑，还是自己失去了视觉？
“刘鹭？”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正是那个有着自己的计划可却在实施之前就被中断的家伙，
不是林凡还能有谁！
“这是哪儿？”
尽管心里有怨，但刘鹭知道现在不是互相怪罪的时候。
“只有你进来了？”
对方却并未作答。
“好像还有你的替身。”
“那东西怎样都好，梵康呢？”
“似乎对他不感兴趣。”
“那就好，正好没他碍手碍脚的。”
“你还有什么打算？”
刘鹭逐渐不满，声音变得暴躁不耐烦。
“别急，我的计划就是要在我俩都被抓的前提下，这才刚开始第一步。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叫那家伙‘阿三’？”
“你不是有我的记忆吗？你会不认识他？”
“哎……我得重新说明一下，我的替身［廉价把戏］，确实是能拥有他人的外貌及其行为习惯与记忆，可以说是与其本人一模一样，甚至有着超越本人的能力。
“但那只是替身，与我本体没有太大关系。如果替身没有告诉我它所变成的人的相关情况，我还真不知道其他信息。”
“姑且再信你一次。”
虽然看不见刘鹭的样子，但仅凭这说话的语气，林凡能想象出她那充满嫌弃的表情。
反正不会是她面对梵康时那种温柔从骨子里冒出的感觉……恋爱真好呐，他开始胡思乱想，当然不是对刘鹭，只是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我无意间在我爸……刘帆落下的某个档案袋里见过，那是存有SPI的大部分人员的档案。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但绝对真实可靠，至少现在来说可信度非常高。”
“就那个传闻经常抓捕像我们这样的野生替身使者的机构？”
“嗯。我没来得及给你说，我也是在前不久刚发现，SPI的人也有参与，关于死厂里的研究。”
“果然上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呸。你到究竟在李琦家发现了什么？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等彻底安全了我再详细给你说明。那支‘箭’你拿走了没？”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关于‘箭’的事儿呢。”
“……”
刘鹭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下，一想到就要见到梵康，太过心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记说了！
“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的建议是平复心情，先说说阿三。”
林凡感受到从她体内传来的那股子悔恨，夸张的说连看不见的黑暗似乎都凝固了，
原来女人生气起来这么可怕吗？他想。
“呼——
“阿三，隶属SPI，是从小被培养的替身使者，从事于各国间秘密任务。替身名叫［Shadow］，替身能力自然与阴影相关，不仅能自由穿梭还可以制造一定程度的阴影。与他经常搭档的还有一个名叫潘润斯·唐斯的人。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们正执行一项回收任务。”
“嗯……所以你在李琦家找着了存放在死厂的那支‘箭’？”
林凡想了想，很快就理解了，并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延伸开来。他也没说是她忘记提起的那支“箭”，想来是着急见着梵康，忘记了吧，接着道：
“那我猜的没错，果然还有另一个人。”
“什么意思？”
疑答互换，现在轮到刘鹭问林凡答。
“虽然不知道阿三是谁，但在我见到他的第一面便猜测他应该是来自某个组织。选项也很简单，因为也只有一个组织知道死厂的情况，就是SPI.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死厂与SPI的关系，我这边自然有我的情报网。
“既然知道了必要的信息，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赌。
“其实也不算赌，因为我能拥有替身，就是拜死厂的那支‘箭’所致。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安排在死厂，那么SPI必然不会只派一个人前往fl区，至少得是两个，甚至更多。
“这时候我只要赌这个……阿三，不会抓到我们后立即将我们处以极刑，而是暂时关押。
“现在看来，再结合你的发现，我赌对了。”
听着林凡语气里满满的自信，一股恨不得要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称赞他机敏的自恋，刘鹭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合作对象？
“既然现在被抓了，还被关在这——”
“应该是他替身制造的阴影里，就像先前那个看不见的力场一样。”
“好吧，被关在这个阴影里，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等他放我们出去的那个时候呗。”
接着林凡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除了那条已经死掉的金毛，你在李琦家还见到其他什么动物没？”
“动物？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过分敏感，毕竟这可是赌上了自身自由甚至生命的，又不像游戏失败了可以重开，林凡总觉得刘鹭在听见“动物”这个词时反应有点奇怪。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动物也能拥有替身，有些不可思议。”
“……”
话题结束，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好在互相看不见彼此，除了黑暗只剩下黑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见。
在这里睡觉应该会很舒服吧，林凡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其实除了被抓这唯一选项，你知道即使你拼尽全力也跑不出阿三的抓捕是吧？”
刘鹭突然打破沉寂。
一想到先前为了掩饰这点装作对现状了如指掌的样子，林凡尬尴的扣紧了双脚，
刘鹭那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剧烈呼吸，似乎在强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