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咬人猫
要哭,要发泄的话就只有趁现在了……
不然……
这心里就算再怕,也必将面对阴阳两隔的送别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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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亲骂爱,阿起是月生最亲最爱的朋友了吧。
糯米并不会去做安慰,她知道这人有多痛苦,这痛苦远在她之上……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看着他,陪着他,要擦干眼泪,要比他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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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说,她对阿起的管教还是太包容了,要是她对他的态度再严厉些,再强势些,再果断些,这孩子可能就会乖乖地待在家里不去折腾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交代,更不敢说……
昨晚十点的时候,爷爷都睡了,阿起爸妈仍然还在外面忙于应酬,疯了一天的阿起回来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出门时她也叫住了他,不允许他再出去的……
可是……
这孩子一个劲地朝她撒娇卖萌,一个大男孩就像个小可爱,小太阳一般求她让他出去,说他不是去飙车,不是去酒吧里疯,更不是去找女孩子乱搞,只是一时兴起去和朋友拍点雪夜里的景色做个视频而已……
一切,有鼻子有脸,有模有样的。
她不相信时他还拿出了包里的摄像机,抽出了爷爷的桃木剑,像个幼稚的小屁孩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以前我那么胡来你们都管不住我,这次我可是想认真做点正经事呢!”
……
……
她被逗乐了,无可奈何地捏了捏这小子的脸,叮嘱了几句就放他出门去……
出门去……
一去不复返……
……
……
……
月生知道,阿起去的地方就是富江小区……
他是个充满探险精神的少年,就算是警方已经将富江封锁,就算是整人大赏的活动未能如期开展,他也不会轻易停止不前。
一切,终究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
……
……
三人去军都医院的时候,场面有些迷乱,人声鼎沸的。
好几个警察不得不站在医院的门口,威慑着本就人心惶惶的氛围。
无良的记者总是不嫌事大,总是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从这次死亡事件中再挖出什么猛料,制作活生生的人血馒头……
……
阿起的爷爷昏倒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了,陈姨要去照顾他。
病房里,阿起的妈妈一个人呆坐在病床上失神流泪,凋零憔悴。
她见熟悉可靠的人来时终于有了反应,激动地让陈姨守在这里,之后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监护室,瞥见了悄然站在外面的月生和糯米时却又停住了脚步,落魄地抹了抹眼泪之后才快步离开。
两人都跟了上去,却又迎头遇见了阿起的爸爸,后面还跟着两个医生。
……
此刻,这个本来很爱开玩笑的乐天派男人只是弓着身子看着他的女人,紧紧握住手里的文件,沉默得如同一座大山。
他的女人冲向前去,一个劲儿地拉扯着他的衣角央求到:“老公……别让他们把阿起带走!咱们带阿起回家好不好?”
……
阿起爸爸握住了她的手,云淡风轻地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
“放心吧……他们不会把阿起带走,等做完检查后……我们就带他回家……”
……
这个男人的声音透露着倔强不屈的疲惫,还有责任。
一夜之间,他几乎失去了所有……
孩子没了,老人病危,他竭尽全力,诚然不想顾此失彼,最后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
所以,男人其实也很脆弱,只是忍着不想表现出来,仅仅因为他是男人……
而当男人的脆弱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时,在此之后他也必定走向两个极端,一蹶不振或者无事发生,无泪无痕……
……
月生知道他和糯米恐怕很难再见阿起一面了,继续在这里逗留也毫无意义……况且……那心中日渐焦躁的忧虑也使得他陷入了困境,一时却又不知道怎么做……仅仅是因为老妈那边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
尸检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可见其中所牵涉的问题的复杂性,严重性,甚至于……敏感性……
三亲六戚姗姗来迟时,难过之余也只能做个依靠,尽绵薄之力给点温暖,给点力量……
……
在众人的协同下将老人送进手术室之后,月生只想着悄然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的,可是阿起爸爸叫住了他,叫他……陪陪他。
这个男人将头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做了好几次呼吸之后,难免轻悄地抽泣了一下。
“月生你……很想见阿起一面吧……
“还是别见了,会做噩梦的……”
月生早已把心中的苦痛发泄一通,本该麻木得将心事深深隐藏起来的,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心如刀绞。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乃至灵魂在颤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安慰他……
这句话,将所有的恐惧和怯弱都吐露出来了……
是在变相地说,阿起的死状……跟那梦里的一样惨烈?
不会的……
月生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这种感同身受的知觉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零散的恐怖画面,一瞬之间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独闯富江的那个风寒雪夜……
在幻影杀的结界中,阿起和另外两个人又会经历什么事情?
月生知道,他们经历的……可能是更为可怕的炼狱。
……
……
……
“叔叔……你相信世界上有妖魔作祟吗?”
……
“相信……”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