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造就了我
“暑假,还真是漫长……”
“要是能有,烧烤和啤酒就好了。”
南河边,赵磊家地,刚刚施完肥的赵磊,坐靠在河边大树,手里拿着草帽呼呼直扇,希望这些天二狗,能把那些“铁疙瘩”弄出来。
此时,距离集安武道中学考试,已经过去一个月,再有十来天,就要开学。
那日终究,还是没抵过王翠云的软磨硬泡,赵磊花了5毛,给她买了一个簪子,又一次让路边摊小贩见识到,原来不止浓眉大眼的老实人会砍价,这眉清目秀少年郎,也是个中高手。
这一个月,赵磊父母和二狗父母,经常往来,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来往的次数都多。
“二狗他娘,起来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
“起来哩,起来哩,怎么样,石头他娘,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恩,我们考虑好了,租房住!不买房了。你们买吧!房价恁贵,我娃还要娶媳妇,还有娃也要生娃,这要是买了镇上的房子,我们家娃,可就娶不起媳妇和生娃哩。”
“哎呦,我的老姐姐啊,这房子现在一平米才150,这会儿,咋买咋赚。”
“可,我们想等……等,房价在降降,我们给娃,买房子,娶媳妇,生娃一块弄哩。”
“那……石头他娘,既然你们考虑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
其实,赵磊有想过让赵父、赵母在镇里买个房子。
当考虑到,家里只有三口人,不像二狗,家里有爷爷、奶奶、他爹、娘劳动力充足,而且他爷爷还是半个读书人,早些年有眼光,在镇子上赚了点钱,所以比较盈余。
赵磊一家,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钱财,但……要是买了镇上的房子,就没法给明年、成年的赵磊娶媳妇,二老觉得赵磊娶媳妇,要比买房子重要。
赵磊却暗自摇了摇头,在过二十年,这个顺序,要颠倒一下。
1999,这个世界,类似于世纪交汇的年代,但又不同。所以此时,赵磊在自己家地旁,念首华夏耳熟能详的悯农,也不会有李绅来找茬,说他抄袭。
“因为华夏,好多的经典,诗词歌赋,文学影视,都不存在。”
比如现在,赵磊休息够了,拿起放在脚边的锄头,抗在肩上,嘴里念叨。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诗,好诗。哈哈哈……”赵磊刚走到地里,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蓦然传来,赵磊准备耕田的手,慢了一拍。
“谁?”
赵磊回头,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向他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鹤发老翁,上身短袖,下身长裤,年约八旬,身旁跟着一个年方豆蔻的少女。
少女双手搀扶着面带威严的老者,看向赵磊目光,充满好奇。
在这二人的后方,又站八人,两人好似医生、护士,四人像是保镖,最后那两个则是秘书。
因为他两,神色集中,眼神紧紧盯着老者,耳朵也在随时等候差遣。
赫然是秘书应有的特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小同学,鄙人姓曾,你叫我曾老伯就好,老伯问你,刚刚你念那诗,是何人所做?”
赵磊看了一眼河边,停着的三艘小船,沉吟了一下,“是小子,方才耕地,有感而发。”
“好好好……帝国未来,有希望啊!”老者一连三好,抬头望向天空,嘴里一直低喃,有希望啊,有希望啊,有希望……
两个秘书在听到,赵磊说有感而发时,双目瞪大,一脸骇然。
“小同学,这是我小孙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老者话还没说完,赵磊就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我不嫌她小。”
“啥?不嫌??”老者疑惑,“我孙女想去个茅房,请问哪里有?小同学。”
“啥?茅房。不是终点中文网历史文套路,主角吟出流传千古的诗句,大佬觉得我以后,前途一片光明,送房送车送孙女吗?”
赵磊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暗中吐槽,小说看多了,容易得癔症。
“那啥,茅房,在靠北边的那两颗大树中间。”赵磊右手一指,快速说完。
少女眼睛一亮,撩起裙摆,急急忙忙,向那边跑去。
“小同学,你刚这首有感而发的诗,很好,很妙啊!此情此景,简直是…..简直是……”
“相得益彰!!”老者身后其中一个秘书,上前耳语道。
“对,相得益彰,就是这个词!妙啊!朱涛,你记下这首诗,对了,小兄弟,错了,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人给你把这首诗,写在中学生必读必背诵的课本上。”
“啥?我自己给自己出了首必诵诗??”赵磊满头问号。
“曾老伯,您好,我叫赵磊。”
“好名字啊!一听就是……”
“前途无量啊!!”身后秘书,朱涛提醒道。
“对,就是前途无量。”老者重复。
“爷爷,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不一会儿,那少女便笑语盈盈的走来。
“还能说啥,碰到好诗,可不得高兴几天。”曾老伯哈哈大笑。
“对了,小兄弟,你可知这……村上有个叫王铁树的人?”
“晓得,王铁树是我们大山村的先生,他这会儿应该在家,我带你们去找他。”
“好好好,这次来就是专门替我那不省心的儿子,看看他。”
曾老伯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秘书。
“朱涛,一定要记住这首诗!我回去之后,就拿给我儿子,让他给监国太子送去,让他赶紧,把这首诗印在中学生语文课本上,而且每年中考必考!”
“不然啊!这十几年来,和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接触多了,都忘了,我们是怎么从战争、艰苦、贫穷的岁月里,依靠着哪些人活下来,挺下去的。”
“记住了,曾老。”朱涛用力地,应了一声。
“走吧!小兄弟,你的功绩,还有酬劳,会有专人来处理的。”曾老伯道。
“酬劳?念首诗?还有酬劳?”赵磊心中疑惑,这位曾老伯貌似来头很大。
片刻后,赵磊一行人到达王铁树家,王铁树此时正在练习“太祖长拳”,丝毫没有注意到,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他家门口,看他打拳。
“第五势,还是老样子啊!铁树,这么多年过去,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曾老开口,瞬间让王铁树,身形一顿。
“曾老??!!”
王铁树大惊失色,随即快速跑到门口,神情激动,眼圈湿润,语气颤抖,“曾老,您…..您……怎么来了,而且还这么突然。”
“突然吗?不是你这小子,给我儿子打电话,让我儿子,帮你处理些事情,我正好在,听到我儿子说,你在这里隐居,过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
“可我没…..没让您亲自处理,而且……而且还来我这小破地方。您看,我这屋里、屋外都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什么屋里?屋外?难道你窝在这大山村,又找媳妇了?”曾老好奇。
“没,没有的事,我这倒霉的人,克死一家,还敢找谁……”王铁树越说,声音越低。
“什么、什么倒霉的人,混账玩意,在军队里,你就这样,没想到出了军队,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这样,当年部队给你安排相亲,你这榆木,要是那时开窍的话,现在,娃子都十四、五了。”曾老恨铁不成钢道。
“唉,曾老,您就别说过去了,我对不起我媳妇、孩子、父母、还有岳父岳母,是我克死了他们,我欠他们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不会再找媳妇了,我会把教育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会把老师这个职业,比作父亲,我就是大山村的父亲,可惜的是,我是个朽木,在怎么学,都是……那般……”
“王铁树,我告诉你,二十五年前,是越国趁咱们皇帝与金毛鬼交手受伤,闭关养伤之际,突然袭击,才让你们村、镇遭了殃,说起来,是国家对不起你们,而不是你,你明白了吗?错不在你!!!”曾老血气上涌,大声吼道。
“我……我……知道了。”王铁树不敢直视曾老,口中顿了两顿,低头道。
“看着,王铁树一脸认错的样子。”曾老平复了下心情,挥手让前来,查看他血压的医生退下。
“说吧,铁树你遇到什么事了,能让你这倔驴,开口求曾志强混账玩意。”众人听着曾老骂自己的儿子,一口一个混账,很是尴尬。
王铁树看了一眼赵磊,走到曾老身前,小声的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是因为你这小兄弟啊!”曾老看了一眼赵磊,目光幽深,“你这个事,很容易,也很简单,而且,你也不是过错方,你只是没有后台,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些麻烦。”
“你只是对这个国家的潜规则,不慎了解,不过我可以帮你解决这点小麻烦。但是,你需要在作一首像刚刚你在田里那样,有感而发的诗。”
曾老虽然从王铁树的嘴里,听到了赵磊怎么、怎么天资聪慧、才思敏捷。
甚至……刚还见过赵磊的作诗天赋,但他还是,希望赵磊在作一首。
因为,他想让赵磊明白一个道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出手帮你,哪怕你找到,并向我认识的人求助,都需要付出代价。
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中餐、午餐,还有……烤串!
“好的。”赵磊目中有光,朗声吟诵,“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哈哈哈……好好好……咳咳咳……”曾老异常高兴,可差点吓坏随行医生。
曾老稳了稳心神,一把推开医生,问道:“这首诗题为……?”
“悯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