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绿水鹭

林永和瞧儿子出去不久,媳妇就回来了,就问:“那臭小子呢?”秀欣迟疑了一下,说:“在彤雅房里……”

什么?

林永和急眼了,强压了压火气,训媳妇说:“哎……你好糊涂!于秀欣,你纵容儿子胡来,万一被隔壁这屋里的姑娘知道了咋办?你就不怕她闹下天来了啊?嗯,想我林永和在村里大小也是个干部,在这绿水湖也是方圆几十里的名望人物,这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传得沸沸扬扬的,多丢人呐?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呢?唉……”说着,就要出门去教育不省心的儿子,被秀欣死命的给拽了回来。

林永和没法,愤愤的说:“于秀欣,你也不用袒护你的宝贝儿子,他若是给我闯了祸,我找你算账!”

秀欣低声的说:“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就算是小越不对,你若教训他,也得等家里的这两个闺女走了以后再说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永和被儿子气得肚子疼,但还不能立刻发作,只有拿媳妇出气了,说:“你……都是你惯的好孩子!熊娘们儿,你给我滚一边去,今晚不许你睡床上!要是不听,家法伺候!”

秀欣满不在乎的说:“行,我听你的,不让睡床上,我就不睡床上。哎呀,最好再把我给熬病了,再来一次住院,休息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嗯,这家里里外外的活,都让你一个人干,累死你个老家伙!”

林永和指着她说:“熊娘们儿,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混的能顶嘴了!哼哼,你长能耐了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还了不得你了!啊,你倒是想得开,想成天不干活,在床上躺着,还再让儿子耽误着时间侍候你,想得美!熊娘们儿,你给我滚床上来歇着……”

秀欣不觉地暗暗发笑,男人声厉内荏,爱打肿脸充胖子,她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于是,她很顺溜的坐进被窝里,开始脱衣服歇息。

这时,林永和又开始声讨她了,说:“于秀欣,林越这爱招花惹草的贱脾气,不随我呀,一定是随他姥娘家的人。嗯,人不是都说,养外甥随舅的脾气嘛!”

秀欣生气的说:“林永和,你能不能不没事找事?俺、俺娘家兄弟都是本分人,你不要有事没事的拿出来糟践一下子,偏你能吗?唉,儿子惹这样的乱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你咋不说小越随你们老林家的人呢?他爷爷不是年轻时,还钻过人家大闺女的盖体窝(被窝)么?哼,你当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办的出格的事儿啊!”

“熊娘们儿,我看你真是欠揍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啊?于秀欣,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跟村里那些没正事的娘们儿,混一块儿乱嚼舌头,胡说八道的,我就在村喇叭上广播你。哼,你不嫌丢人还不好说,我也不怕!”

秀欣大病初愈,并不想和男人翻翻这没味的闲事儿。于是,她转过身去睡觉,再也不理他了。

林永和没了对茶儿(拌嘴的),很是气恼,但是想发作,又觉得时间不对,只得关灯躺下了。

到了凌晨三点多,林永和夫妇心里有事,都醒的早。

秀欣见男人穿衣下床,就说:“天亮还早呢,这个点儿上地干活,看不清楚庄稼哩,你不再躺一会儿了?”

林永和被儿子气得一夜未眠,气哼哼的说:“小越这个熊孩子,不知个轻重,我是怕他把事儿给惹大发了!若是丢了人,咱家里脸上都无光彩不说,主要是我怕这三个孩子,万一其中有个闹的不好了,他们这辈子就都给毁了,唉……”说完,就开房门出来了。

林永和走到院子里,摸起了一个铁锤,毫不犹豫地朝铁锨上猛敲猛砸了起来,哐哐哐……

这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朵!

这时,无论睡的多么深沉的人,无论做的啥梦呵,都能给搅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