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洲天演论

粗人脸色平静似乎根本没有把此时欲做困兽之斗的方铭放在眼里,对于他而言方铭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因为这是他自找的,不是首领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他实在是得寸进尺,还想在首领的眼皮子底下找死。

很显然方铭是个聪明人,从他向粗人的攻击死角里率先攻击的这个决定,就足以说明他对战斗的分析是十分慎重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不率先发起进攻,那么到时候等来的,将会是粗人那把足以瞬间将一匹奔跑中的野马一分为二的瞬铁刃。而此时此刻方铭在那一瞬间本能似的反应下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粗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这场战斗自己从心底里已经赢了,至于实际。

“嗡”的一声只见粗人的刀已经挡下了此时此刻方铭的攻击,“好快!”方铭内心惊呼,他怎么会这么快!明明自己的刀已经距离砍到粗人的左臂快到毫米之间,为什么他会怎么快。被接下攻击的方铭整只手都在颤抖,但他还是很快的反应迅速地跳出粗人瞬铁刃的攻击范围之外。粗人没有犹豫,明明刚刚方铭已经用尽全力向自己看来可是粗人整个人没有一丝动摇,好像只是接下来了一个孩童的树枝,整个人稳如泰山。

方铭此时此刻也在被粗人接下攻击的瞬间里,已经退出距离粗人近乎七尺外的距离外。一来方铭此刻也知道知道粗人的速度与恐怖的反应力,二来方铭再来不想与这个看似笨重实际上无比迅速的坦克任何的近距离接触。上一击既是全力也是试探粗人的实力,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与其正面对抗的能力。

粗人见此时的方铭已经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范围,片刻间粗人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只见粗人高举瞬铁刃又在迅速间挥下,方铭疑惑但下一刻他整个人便一分为二就如同一个西瓜那样,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整个,半个的方铭此时此刻躺在地上,最后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在粗人眼里始终只是会跳的西瓜而已罢了,粗人走上前去一直到方铭断气才重新会来时的黑暗之中……。

“应该会死的很难看吧。”叶沫幸灾惹祸道,不过这对叶沫而言倒不免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对亲身经历一切的他十分清楚那些畜牲,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一想到这,叶沫站起身来,顺手又握住一旁的黑刀,另一只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便是那日出时的朝气蓬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叶沫开始走起昨天晚上自己计划好的路线,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一望无际的沙海。又不禁想到昨天那个从自己手底下逃过一劫后,却偏偏又被毒箭炸的尸骨无存的马贼,对此叶沫很是无语,他没有任何的话想说,如果有。那,只能让自己的刀来亲自说吧!岩石上的陈进独立一人坐在那里,他有些迷茫,现在唯一一个能减轻他痛苦的方法只有远离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们,因为此刻的他正在对自己的人生感受到深深的罪恶感。“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陈进“……”陈进感受到了对齐平的绝望,他为什么要告诉方铭货是那三个人拿的,明明真正害死他们的人是此时此刻懦弱无能的自己啊。如果,如果自己当时提前知道那些事情的话,如果自己再问一下头子的话,他们就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是齐平知道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告诉自己,如果齐平没有告诉方铭的话,或许他们还有救吧!陈进坐在鬼哭崖外一处不起眼的石头上他怀疑了人生,无论以前自己的生活过的有多糟糕,是父母双双去世,还是亲眼看着爷爷因为不原自己活生生地沦为骆驼客与马贼之间的牺牲品,而被活活被打死。他都没有选择放弃人性的善良,因为陈进不愿成为那种连恶魔都嫌弃的混蛋,不愿活成随时就会人头落地的亡命之徒,这是自己最后的底线,可齐平欺骗了自己……。另一边齐平此时正在崖口外观望已经快被生活逼疯了的陈进他很后悔,但如果老天爷再给自己同样的选择的话,自己依旧会独自担下来选择过后现在的一切。如果自己不告诉方铭他和陈进和那些被生活压迫到如今现状的潼古关的人们。也许……,不!不能这么想,更不要说出来要把这些话永远地烂在肚子里。首领是不会放过任何潜在威胁的,不会的,包括任何人。

“人活着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无论过去的命运是如何悲惨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活着,要好好的。你说呢,怎么不说话呢?也对这是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谎话。别那么严肃嘛!兄长。你可别忘了要好好地活着……。”

八月八龙抬头,只是个不太好的日子,事实上对潼古关太首朝延安而言是个特别不好的日子,因为时值八月,天气烦躁对于自幼生长在四季宜人的南方京都人来讲实属不易。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因为算下来这是朝延安来这的第八个年头了,也是他答应那个人的第八次失约了。不知过了多久了,朝延安依旧记得那个书生第一次踏入天书院大门的景象,他被院内的奇观彻彻底底地打动了。对于读书人来说无论什么读书都不会太晚,因为只要读懂了天书院中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一句话,你便能飞黄腾达,科举之路从此君王不早朝,商人之道上亦能覆舟,难逢对手,更有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修者一道,也能由枯木转为逢春,可谓是天下鸿途大志之人心中圣地。

可惜他朝延安不是,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更没有什么仙人指路,神秘莫测的背景,他只是读了点书并且对读书十分坚持的一个出生京都非常普通的市井少年罢了。哪怕这只是朝延安的一丝残存下来的幻想,可这对身处潼古关的朝延安来说是却又是支撑着他活下来的渺小希望,哪怕此刻现实已经是真正的绝望,那股卑贱的希望却一直留在他朝延安的心中。

门外已有人等候多时……,“朝问今夕是何夕,潼古关外骇人地。满城风雨凄凉地,太守门前,冷落鞍马唏。屋逢玄驹偏灌风,何时归路玄武门。世事无常,天书院内苓满湖。长安路长路安,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朝延安停笔,目视门前……。

京国人喜武,这是早早刻在中土蛮荒时代的记忆,从过去的历史中查阅你会发现一件十分明显的事情那就是京国人从不会做出看似多余的事情。当初边关蛮夷大举入侵,当朝圣上当即下令出兵,京国将士所过之处,皆收复失土。大军压境,蛮夷只好撤兵。可京国将士不同意,千千万万个边关百姓不同意,于是一路高歌猛进,杀的蛮夷是片甲不留,直取蛮夷三成之地。于是乎潼古关便成了京国领土,不仅如此皇帝还下令潼古关蛮夷百姓不得出关,压得蛮王是又气又急。结果这一气之下竟然当场驾崩了,从此潼古关就此与蛮地划上了边际线。而这潼古关也就此沦为京国随意挥霍的炮灰,从此满朝文武百官凡事犯了点事情又不太严重的都会被发配至边疆。

而这潼古关百姓也就此入了京国的国界却还要被一边欺负,不仅成为了双方都没有什么价值的弃子,而关内百姓时刻还要提防着关外马贼的零元购。实属凄惨。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