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修心
“铛铛!”飞快的从身后掏出一卷五颜六色的花束,沧海玉弈带着一丝激动之意望向赵子戍,“有没有惊喜?有没有感动得想要痛哭流涕?”
狠狠的白了一眼,赵子戍不客气的夺过那卷花束,“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你说送就送吧,为何还能招来这么多的野蜂?”仔细看着花束周围嗡嗡响着的蜜蜂,带着些许好笑将它们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这才说明花新鲜啊。”这临时抱佛脚靠得住,这临时采花还真靠不住,沧海玉弈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辛苦采摘而来的花,凑近的嗅了嗅。扫视了房间一眼,便随意套进个花瓶,这也算是一件装饰品了。
“你最近去哪里了?许久的不见踪影?”带着三分慵懒,赵子戍将脑袋枕在双臂之上,双眸盯着眼前正忙活的不亦乐乎的沧海玉弈。想来,自己来这里都有一月了。
“我被我母亲叫回去了,罚了我一个月不许出门。”放下手中的东西,沧海玉奕的眼底依旧是那方笑意,“这不一得空便过来看你。”眸光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定眼望去,这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套青色古木桌椅,而那茶几之上正是被赵子戍用青丝遮盖着的铭心草,只是微微露出一角,却被他眼尖的发现。
“这小东西怎么会在你这?”沧海玉弈略为惊讶的看着赵子戍,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送的呗。”还以为多大事,瞧这吃惊的程度,还以为她捡着什么宝贝了不成?不正是一堆杂草罢了。
“我当初求了好久,皇兄都不肯赠送与我,他对你怎么就这么舍得。”眼底散发着精光,“你将它卖给我吧。”好奇心胜过一切,沧海玉奕依旧是紧盯着那抹青色。
“那可不行,倘若是我自己种的送你也无妨,但是这是人家送于我的,于情于理,不妥,”再说了,这小杂草也喝了自己的血,可不能白白的送给他人,“所以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拒绝之意再为明显不过,但这并未挫伤他的锐气。
“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玩。”话音一落,便不由分说的扯着赵子戍从后门悄悄开溜而去,也不顾不得她的反对,一路小跑。
“娘娘,您说这赵子戍是不是狐狸精转世?”丫鬟潇宁慢悠悠的跟随着潇姬,眼底散发着恶毒的光芒,方才那二人拉拉扯扯的情形全被他们看在了眼里。“先前是王爷对她百般呵护,现在又是二殿下。”一副狠劲果然是跟了什么主结了什么果。
潇姬转身对着她就是一记白眼,伸出嫩白的手指抚摸着眼前的枝叶,“这二殿下怎么着,我是管不着,倘若你说王爷,本妃定然不会轻饶。”轻轻一折,枝叶便晃晃悠悠的坠落到地上。“宁儿,你可还有那个人的联系?”
先前太后送了个侍妾给王爷,潇姬便是雇了那个人在马路上痛下毒手,由于那人身份特殊,官府自然也不管,因为这不是他们能够管得到的事情,且再说,这赵子戍本就来历不明,官差就是想管,恐怕也是死无对证。
“回娘娘,宁儿明白。”残忍一笑,潇宁便退了下去。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潇姬暗暗的蹙眉,大手一挥带动着艳丽的裙摆在空气中舞动了一周,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便大步流星的走开。
“你带我来玩,便是这个地方?”赵子戍颇为不满的白了一眼,走了许久,闹了半天居然是一方小瀑布,透过树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飞泄的水流。不愠不火的流速让这片池子看起来更加宁静。
“小心点。”沧海玉弈一把将她带上那方大石墩,这块石墩倒也干净非常,又恰好坐落在树荫底下,“我们便在这里休息片刻。”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安静的聆听着这自然的声音,潺潺溪水,丝丝鸟鸣,枝叶婆娑,“谢谢你。”不知道是第几次,但有人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再次微微温暖了起来。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嘛,客气什么。”轻轻的敲了把她的额头,宠溺般的神情不自然间的流露出来。
将脚放入这方水塘,只觉得好似万物灵气都在身边萦绕一般,“嗯?”脚趾头上突如其来的点点疼意,令赵子戍不由得蹙眉,只见一条蓝黑相间的小鱼从脚底冒出,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轻轻的用脚拨弄着池水,但是小鱼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是一下一下的啄着。
“怎么我就没这待遇?”沧海玉弈有点生气的看着那条鱼,想将脚伸过去也感受下,但是那小鱼似乎并不领情。
无情的踢开沧海玉弈,“这么臭,会把它吓跑的。”
“切,能让它亲到我的脚已经是上天对它的恩赐了。”话音刚落,只听到沧海玉弈低吼了一声,迅速的抬起脚,脚底泛起那道明显的红印子。再看了下那池里的大鲫鱼,满脸黑线,早已不知道什么叫做作死。
“哈哈,自找的。”赵子戍忍不住笑场,“你看,报应来了吧。”
“赶明儿我就这将这池子里的鱼抓出来全烤了。”
小打小闹时间过的倒也快,现下已是日落时分,火红带血的残阳依稀还挂在天际,万物好像都要进入睡眠般开始寂静,就连回王府的路上,也是静的出奇。
深呼吸一口气,提醒着自己不要害怕,赵子戍紧紧地跟在沧海玉弈身后,一有风吹草动便感觉要吓得半死。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早些回去,懊恼的看了眼前约莫还有一大段的路程,也只能快些走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什么人?”沧海玉弈突然停住了脚步,带着三分警惕的望向四周,树影不禁有些晃动起来,在这即将踏入的黑夜之中显出一抹诡异。
“咦嘻嘻嘻嘻——”犹如婴灵般可怕的笑声一阵比一阵荡漾的高,带着深深的回音也浓烈的杀气,此中也只能判断出来者不善。
“怎么办,怎么办……”赵子戍慌乱之中也只能紧紧的抓着沧海玉弈的衣袖,手心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已经快滴出水来。一时间没了主意,竟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围绕着声源打转。
“快跑。”沧海玉弈一时拿捏不准来者是人是鬼,只能走为上计,飞快的穿梭在丛林间,身后荡漾的声音也越来越诡异。不远处的一道荧光令两人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阁下是人是鬼?”
“咦嘻嘻嘻嘻——”再次响起的声音让赵子戍悬空了心,又觉得心里异常烦闷,一时间呼吸竟然有些不顺畅。
悠悠的转过身,只见是恶灵挡路,坏了,沧海玉弈心里一惊,硬拼肯定是没有胜算的,这个速度想超过他也是不可能的,难道只有等死吗?紧张的后退了几步,握紧了赵子戍的小手,再怎么样,也要保护好她。
紧咬着下唇,赵子戍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荧光乃是异域的鬼火,传说拥有这样鬼火的生灵都是吃多了人,才能形成的。只见,那恶灵慢慢悠悠的飘荡着,眼见便要靠近,手上带着把人类的脊骨幻作的兵器,但那模样却有着血迹斑斑。
“你们先走,我来解决。”萧子默及时的出现在两人面前,一丝青衣的他浑身透着股说不出的嗜血。
沧海玉弈颇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但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迅速的带着已经恐惧到极端的赵子戍往小道上跑去。
恶灵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只见萧子默单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捏,恶灵便炸成粉末,“找死。”敢动他的女人都必须得死。
“你今日敢动我,他日我定请来灵王报仇雪恨。”恶灵的魂魄破碎的只剩下一个,但依然没有弱下阵来,放出这句狠话,眼见着便要逃走,却不想下一秒,仿佛灵魂被桎梏了一般,带着封印沉入了地下。
树影依旧晃动的厉害,萧子默望了眼黑暗中的人影,一转眼便出现在了一伙蒙面人的眼前。这些人正是潇姬派来刺杀他们的。只可惜,恶灵他们也是惹不起的,因此他们也并未出手,只是躲在这背后观察。
“好汉饶命,英雄,侠士…”见过了萧子默厉害的手段,带头的也知道此人定不好惹,闹不好还搭上自己的性命,“英雄饶命啊,我们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行了。”一群人附声跪地求饶,“那二人的性命我们不会再动手。”
看他们信誓旦旦的萧子默也就作罢,转身便要离开。“侠士,我们今日承诺与你不取二人性命,但王府的潇姬那女人是个狠角色,那二人生死还请英雄多留意才是。”或许是感激他的不杀之恩,带头的竟然把潇姬供了出来。
仅瞥了一眼,萧子默便渐渐的隐去消失在这片林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