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修心

“这群没用的东西。”潇姬狠绝的背影令在场之人无不悬着一颗心,“连两个人都杀不了?亏他们还口口声声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杀手,只做杀手的买卖。”

“娘娘,他们已经金盆洗手了。”潇宁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如数被潇姬听在了耳朵里。

不解的转过身皱眉盯着潇宁,“为何?”

“据说是恶灵拦路,还有高手相助。”

做深思状,潇姬缓缓的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四周的拖地长帘此刻似乎都安安静静的垂在地上纹丝不动,生怕惹怒了房间的主人。

如果是恶灵挡道都能得高人相助,那么她在王府的地位可怎么办,如果赵子戍要这正妃之位,自己恐怕就第一个被下手,王爷势必也会成为她的囊中物。

“不行,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来人,笔墨伺候。”她要修书给哥哥,请他帮忙。

“赵有高人暗地相助,妹恐一日遭遇他手,望哥速来商讨对策。”望着飞鸽扑腾着翅膀飞远,潇姬这颗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下来。为了王妃之位,也只能这样了。杀一人也好,两人也罢,既然踏出这一步,也就没有机会回头。

再且说赵子戍二人,灰溜溜的跑进王府也顾不上管家老伯的问好便一路狂奔。也不多说什么,送她回房之后沧海玉弈便独自离开了。赵子戍后怕的关紧门窗,生怕再次看到那个骷髅的画面,实在是令人作呕。

突然间的,门却被生硬的踹开,沧海傲逸款款走来,这个举动让赵子戍更加惊吓了起来,真是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捂着自己的心脏,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天都去哪儿了?”上来就直接询问,也不顾赵子戍此刻的异样。

一个经历了生与死场面的人此刻便仿佛重生了一般,虽有胆怯,但是面对他这样的问题,赵子戍此刻却感到有一丝嘲讽的味道,不管自己是否脸色多么苍白,就只关心这个?

并没有要对他说的话,赵子戍起身,作出邀请手势,“请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冷血的男人。

沧海傲逸好看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赵子戍,又瞥向她那伸出的双手,一肚子火就好像要炸开似得,表情严肃带着一股怒气靠近赵子戍,“你宁愿和一个你认识了几天的人出去游山玩水,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看我一眼?赵子戍,你真的就那么巴不得要推开我么?”周围的气氛顿时也跟着诡异了起来,或许对于小情侣来说,他此番话带有深深的醋意,但赵子戍并不领情,因为他们只是陌生的有借住关系的两个人。

“他是你弟弟,如果他都信不过,我还应该相信谁?”赵子戍也开始生气了起来,质问质问,除了这一个,他从来就没有想要真正的关心过,好也罢,坏也罢,只会说出这些令人恼火的话来。

听及此,沧海傲逸似乎是被点燃了那最后一根理智的导火线,一把抓过赵子戍那双小手,用力一扯便直直的撞在他的怀里,按住赵子戍不安分的脑袋,霸道而冰冷的吻便落了下来。

瞪大了眼看着男人,一时间羞怒之意充斥了整个脑海,厌恶的预要推开他,可是这男人却仍然是纹丝不动。

长袖在空气之中挥过一方弧度,随着衣角在空中扬起的波动,沧海傲逸蓦地松开钳制住赵子戍的双手,怔怔的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萧子默冷冷的睥睨起地上的身影,一个箭步上去带走了赵子戍。

飞快赶来的沧海玉弈诧异的望着自己的皇兄安静的倒在地上,方才与萧子默擦身而过,他心下竟然也莫名的有些担心起来,这一看果然出事了。搀扶起他有些吃力的走回房间,那小丫头现在应该被那人保护的很好了吧。嘴角扯出一道略为苦涩的笑容,却还是坚定了步伐。

端坐在整齐的香木茶桌椅上,沧海玉弈有些伤神的望着窗外,犹如看破了这世间沧桑一般,该来的总是还是要来的。

“你醒了?”淡淡的口吻在沧海傲逸耳边响起,某人倒了些酒水自斟自饮起来。沧海玉弈并没有看他,而是换作了一副严肃的姿态。

捂着吃痛的额头,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沧海傲逸起身便要跑出去。“没用的,人已经带走了。”身后冷不丁的传来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让沧海傲逸怔在原地,此刻他只觉得心脏那里正在隐隐作痛。一把抓过沧海玉弈的衣襟,大声的咆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额头上的青筋若有若无的暴起,眼神里也布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你醒醒吧,这还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推开沧海傲逸,自己好像也有些生气起来,这么多年了,亲眼看着自己的皇兄从一个彬彬有礼的美男子堕落成仿佛被妖魔幻化心智一般,妒忌果然是最能蒙蔽人双眼的罪魁祸首,而那可悲的便是此前他连累了魔界和仙界的战争……

沧海傲逸一下子没了重心的颓废在椅子上,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后悔,没有一刻是不后悔的,从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每天几乎都是在后悔中度过,但是唯一不后悔的理由都只是为了她……每当午夜梦回之时,自己都会梦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在隔断之中所受的痛苦折磨,他做不到大度的忍让,才会让悲剧发生,更可能历史重演!

“你不感觉你做的这一切都可笑之极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先前,子戍何尝不是一个例子,她在隔断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也在痛苦,但是造成痛苦的原因是什么?和现在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去想办法解决,而是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哪怕逆转了时空,又有何用?转身冷眸瞥向那隐隐藏起来的月光,“或许,她和萧子默才是最好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沧海玉弈明显有些失落,短短几日的相处之下,他发现自己居然也对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小女人动了情,真是可笑。

“不,不能。”几乎是吼着的声音,沧海傲逸飞身而去,也不知是去往何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落寞的坐回到椅子上,倒满了杯中酒,狠狠的灌下肚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也好,爱也罢,看满江山愁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