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凤华
亲密与疏远,总是刹那之间。推杯换盏之中,萧瑞如不住地望向一脸冷漠的路振恒。
二人也曾亲密无间,可如今萧瑞如只想端了他的底。她回味着清晨收到的萧靖安的书信,“凌晨以火光为信号,开启宫门。”她又摸了摸自己断掉的手指,也算是想要登顶的权力,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上官昱成坐在路振恒身边,看起来淡然静默,实则胸中风起云涌。他今晨也收到了萧靖安的书信,让他守住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萧靖安给了他绝对的信任,代价却是他对路振恒绝对的背叛。“上官。”
“臣在。”
“你在想什么,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路振恒为他斟满酒樽,引得一些不知情的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原是如今朝野上下皆以为二人有断袖之癖。
“臣在想繁华到底是什么?”路振恒短呼一口气,“那你觉得是什么?”
“是朝露,”上官看向路振恒,“容易消逝。”路振恒听出劝退之意,便不再与他言谈。
自从萧敬佩死了之后,上官一直有意无意地劝说路振恒放下权力,随他归隐,惹得路振恒满是不悦。今日宴会升平,他竟然仍旧给路振恒泼起冷水。
当上官心神不宁的时候,一定是他有什么事说不出口。路振恒与上官昱成自幼一起长大,上官的任何微情绪,都难逃路振恒的眼睛,他只是不愿多想而已。
“静妃娘娘呢?”萧雨宁转而关心起苏言钰,萧瑞如收起喜悦的神色,“如今也不是静妃娘娘了,应该称为皇太后。”
萧雨宁这才意识到言语的不妥,赶忙道歉,“是我疏忽了。”萧瑞如只觉得在所有皇室家族眼中,这个刚刚登基的小皇帝并没又被所有人认可,她也许应该感到高兴。
“皇太后身体不适,一直在静养,也不好打扰。”萧雨宁点头,心里却默默同情起苏言钰,她一人独困宫中,父兄皆不在了,日子肯定不好过。
“皇太后病多,皇上也身体弱。今天看到子惜和唐宁,才稍稍欢快一些。以后,还真是应该多诏几个孩子进宫才是。”
萧雨宁把眼光扫到三个小孩子身上,李子惜确实一直和小皇帝有说有笑的,唐宁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宛若再思考什么。
歌舞表演的时间过了,伶人纷纷退下,马上开始摆宴。各类山珍海味皆被端进大堂,其色香味俱全。
除了皇族众人和少数宫女内侍,其他外姓臣子纷纷知趣地离开,毕竟是家宴,不好谈论国事。上官昱成也随着人流离开,路振恒则留在宫中。
上官一出宫门,换上夜行衣便直奔后门。手中持着萧靖安的军令,后门大多已换成萧靖安的亲信。前门是卢怀瑾守着的,人数巨大,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后门还有诸多兵马。
“子惜,唐宁,你们吃完饭后,两个早点休息,不要过于贪玩。”萧雨宁隐约知道萧靖安的计划,因为萧靖安跟她嘱咐过,“子时之后,莫要在宫里徘徊。”
“谁也不许走。”路振恒站起身来,与萧雨宁四目而对。
“上卿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不姓萧啊。”萧雨宁所有厌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瑞如公主嫁过我哥,我是瑞如公主的小叔子,我们当然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