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鲜美

下午不见公子,他去了王庭。赫文公把自己的小女儿拉出来歌舞,就因为谋士申甲说可以把宝压在陈玄身上。

在王庭的正门,陈玄下了马车,刚一落脚,却见一熟悉的后背。这人正躬身跪地充当凳阶,让他下车。陈玄踏实地踩了上去,下去后,陈玄止不住笑道,“臭小子!净整景儿”

元甲起身一脸愧疚,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陈玄,那眼光直像要把陈玄给啃了,“公子….”

此时形容元甲用无语泪先流有点过分,但也不算夸张!

陈玄拍了拍他肩膀,“我都知道!”

元甲心里更酸了,右手捏着左手,指节都白了。

陈玄的笑坦荡至诚,“什么也别说了,你我间用不着那些!陪我进宫吧!看这赫文公有什么把戏!”

元甲抽了抽鼻子,跟上陈玄!

赫文公的宫殿坐北朝南,赫国本就位于高山,他这宫殿更是垫高了地基,要走好多台阶。宫里不能乘车骑马,赫文公故意没有叫软轿。听萨奇打听来的消息说这陈玄七公子手脚筋脉具断,几日前还命在旦夕。

放陈玄气不喘,脸不红的出现在王庭宫宴上,两班文武都互相看来看去,也不知传闻不可信,还是这玄七公子有异能了。

陈玄腰不弯,拱手施礼,“赫公的宫殿好生气派,一路看来,殿宇巍峨,只有俯瞰众生之感!”

赫公知他暗喻俯瞰大乾国,心知他小性儿挑理,忙道,“寡人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光想着怎么让玄七公子尽兴,却忘记叫人用软轿接你!失敬失敬!”

赫国国君几时在人前这么低声下气过?底下群臣心生不满。不过陈玄才不管!在赫文公左首边坐在,向右首的赫国世子羨打了招呼!元甲在陈玄身后落座,他目光扫了一遍群臣,将各人面貌记个差不离。席间元甲悄悄一一指给玄七公子看。这一切都落在申甲眼里,他更加笃定这玄七乃胸怀广大之人,人前放浪,不过是掩盖他真正的才华。说不定以前陈璟打仗都有他谋划呢?其实这就申甲想多了。陈璟打仗时,陈玄倒是往军中送去不少美女,廖解军中“所需”而已。当然都那些美女自愿的,因为有钱赚嘛!

美女人人爱,也正是因为这个,申甲才想出了让赫文公再出一个女儿的主意。

赫文公最爱的女儿远嫁大乾国,其他女儿大多是些位分不高的女子所出,他不甚在意。况且陈玄七虽然被大乾国贬为庶民,可陈家到底拥有不可估量的民心。

这庄买卖很划算!

一曲悠扬的古调扬起,一个着兽皮珠宝的女子跳了出来,她舞姿曼妙,脸上半掩轻纱,直看得众卿口水直流。赫文公忍着不发作,只盯着陈玄的脸色瞧!

这女子美是美,身段嘛,其实邺芳也差不多!眼纱,对了,就这眼纱。怎么感觉邺芳也蒙着眼纱一样,她的眸子那么的亮,像有两道光能射进人心,在你心里抛下锚,然后任你躲多远就逃不开她的眼睛。

陈玄不觉呆了,赫文公以为他已经为女儿美色所惑,心中大喜!

“玄七公子?玄七公子!”赫文公一连叫了他好几声儿他才回神儿。赫文公心下了了,自觉有所侍,心也放宽了。喝了几杯就邀请陈玄去了内庭!

此时他那女儿堇色已经换了宫装,颦颦而笑,垂目而来,“见过父王,见过陈公子!”

赫文公拉着女儿引荐,“陈公子,这就是刚刚起舞的女子,我女儿堇色!”

陈玄笑笑,并不去看堇色公主,“谢赫公如此看重,我有几句话想跟您单独谈谈!”

堇色知他可能想跟父亲讨要她,当她面又怎能说?羞了一张小脸,溜了一眼那英俊的公子,迈着小碎步退下。

陈公子等堇色公主走远,才笑道,“主上拿我当驸马着实委屈了公主!你我联手,怕我不诚吗?如我真不诚?怎敢让一家老小迁居至此?如果没有我同意,赫公一纸消息当真能迁动陈家遗属?再跟您说个消息,我兄长之所以没来,就是在国中联系旧部。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必有所应!”

赫文公酒喝得有点多,被陈玄一说,不信也信了八分!陈玄又说“我知你们怀疑我身体筋脉俱断!殊不知我陈家三代护佑大乾朝,区区几样救命神药能得不到吗?”

陈玄笑笑,“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三皇子恐有二心”

赫文公嘴快,“怪不得前几日太子送我翡翠扳指!还承诺如果他起事,叫我务必相助,说待事成许我廖城!”

陈玄笑笑,他知道太子派人来了必有所求。原来觉得可能是要杀他,直到看见赫文公坚持把女儿许给自己才坚信太子另有所图。

陈玄故意沉声,“他这是要造反呐!皇帝在位,他私自勾结外国!肯定不止许了你一家吧?”

赫文公真是喝高了,骂道,“那太子奸诈之徒!叫你说对了,他果然也连合了东潇国跟大梁、蛮初,还有其他小国。不说别的,我国下南郊有一座无名城。是我国跟蛮初数代以来相争之地,小小弹丸却是我赫国一软肋,如果叫敌国占去,借缓道入我赫国,赫国危矣!”此时让赫文公如鲠在喉,酒兴一推,此时倒像遭了大难一样疼心疾首。陈玄扶他坐好,“我知你赫国敌视大乾国,何不趁机挑起内乱?让他鹬蚌相争呢?”

赫文公大笑,想上前搂住陈玄脖子感谢他的主意之妙,怎么申甲就没想到呢?凭借陈家力量复仇怎么能及玄七公子的主意?

陈玄七推开赫文公,撇了撇嘴,“算了,我还是等你酒醒来找我吧?你们赫国这酒不错!回头给我送两车去!”

陈玄掸了掸被赫文公拽得褶皱的衣袖回自己府中去了。

回去的时候,陈家四管家押着箱笼也刚到!给玄七公子磕了头,四管家报告说夫人跟小姐体弱不禁车马劳顿,在后边由保镖护着,可能晚两日才能到了!

陈玄一听体弱,立马想到了邺芳。已经到了饭时,不知饿了没有?一路上,他跟邺芳也是车马劳顿,邺芳还淋过雨,挨过打,她不不是个粗使丫头,最多熬个药。她身体怎么样呢?昨晚她睡得那么沉,那么久,不会是病了吧?

“七公子?”四管家轻轻唤了声儿。

陈玄眨了眨眼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四管家应声退出去了!虽然七公子分了神,可四管家有种特奇怪的感觉!七公子跟以前不一样了,那威严,有点儿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