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色天成
待到残日在天边摇摇欲坠的时候乔瑾还没有回府。
也没有任何消息。
秦府上上下下这才着急起来,乔瑾不回府,秦楚就和中了邪一样等着她回府吃午饭。
这一等,就是一日。
“嬷嬷,乔瑾回府了么?”秦楚眉头一皱,不知道第几次问到秦嬷嬷。
“还没有呢,往常瑾娘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若是有事为什么不传信回府,姑娘家家这么晚回来多让人担心。”秦嬷嬷也叹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
“秦海,你带人出去找找瑾姑娘。”秦楚道。
“早就该出去找了,秦海这小子办事快,我先吩咐小厨房做些晚饭,等到瑾姑娘回来,刚好用膳。”秦嬷嬷听到秦楚的话,高兴的笑了一声,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点心,回到小厨房去了。
秦楚一天没有吃饭,现如今但是不太饿了,但是胃里空荡荡没有东西的感觉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
他没了心思看书,索性坐到靠窗的矮塌上,盯着窗外的残日发呆。
太阳完全坠了下去,黑夜完全笼罩了晋南城。
天完全黑下去的时候,秦海回来了。
秦海是一直跟着乔瑾的侍卫,整个府里只有他最清楚乔瑾的行踪。
“公子,瑾姑娘没在清雅斋,今日也未去过清雅斋。”秦海沉声道。
“……”听完秦海的话,秦楚沉默半晌,突然用力砸了一下手下的桌面。
秦海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端端正正的单膝跪在地上。
“去找!”秦楚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有带着他自己都心惊又莫名的怒气,“把晋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秦海领命下去了,他却仿佛失了力气一样,看着自己微红的手,陷入了沉思。
……
小院里
“杜公子!”
“嗯。”杜守义嗯了一声,压压手,示意乔父压低声音,才道,“怎么样,醒了没有!”
“这倒没有,大树这小子下手太狠了,现在还昏着。”乔父飞快的看了一眼杜守义,语气有一点忐忑,不安道。
“无碍,昏着更好,省的哭哭闹闹被人发现。”
“唉,对!这丫头伶牙俐齿倒也是着实讨人厌,不像公子的夫人,温婉可人,着实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哈哈哈,我那夫人是脾气软,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杜守义笑了一声,心里却是冷哼一声,想着这人前不久还想自己的新夫人嫁给他儿子当媳妇,现在倒是变得快。
“哪里能这么说,能嫁到公子府上,肯定是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过来享福来了。”乔父呵呵笑了两下,伸手拉开了柴房的房门。
身旁的大树适时递上一只油灯。
“行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两个把她放到马车上去。”杜守义后退一步,没有进柴房,而是吩咐两人把乔瑾放到马车上去。
乔父与大树两人合伙把乔瑾扛到了马车上。
乔瑾饿了一天的胃被两人颠簸的难受,却还是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兢兢业业的装着晕。
下午的时候她一直想跑,却一直没有机会,两人几乎半刻钟进来看一次,盯得乔瑾紧紧的。
下午的时候大树还迷惑过,他问乔父,“大哥,我这下手也没多重啊,家里的猪崽子也就昏个半刻钟就醒了,怎么到了四丫这里昏了半天?”
乔父大概是看了她一会,然后回头给了大树一拳,道“这丫头最近养的娇贵,哪里能和你家里的猪崽子比,快出去这柴房阴冷的很,走走走,出去。”
……现在乔瑾被胡乱裹着,手脚束缚在冰凉的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头,和散乱的头发,狼狈的倒在马车上。
杜守义又交代了几句,这才上了马车。
“走!小心点!”杜守义交代车夫。
马车应声而动,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
乔瑾一阵绝望。
“你说说,你到底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杜守义拿着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情人。
怕是他的情人都没有这种待遇。
从小院子到太守府要走东西大街,同样也会经过秦府。
杜守义今日坐的依旧是他常坐的那辆豪华马车,毕竟从他看见乔瑾面貌并准备把她弄会太守府开始,他就没打算找个朴实无华的马车。
太守府前人多眼杂,太守家的公子某日夜里偷偷摸摸乘着一辆破马车回了府,肯定引人起疑。
乔瑾胳膊被自己压的酸疼,胃里也空荡荡的难受,但是她偏偏还不敢发出什么动静,只能随机应变。
马车平稳的前进着,拐了个弯的功夫,杜守义就看见了兵荒马乱的秦府众人。
“这是怎么了!着火了?”杜守义示意车夫停下,挑开一点门帘,挑衅似的问道。
“没有!多谢杜公子挂念!”秦海硬邦邦的回道了,显然不想理他。
“秦_!”乔瑾一听秦海的声音便叫了出来,同时拿脚去踹马车。
杜守义一直密切注意着乔瑾的动作,在她喊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动作利索的弯腰捂住她的嘴。
“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把戏!”杜守义低声警告!
“杜公子方才您马车中似乎有女子的声音。”
方才那短促的一声,听着很是耳熟,但是那声音太短促,还没等他听清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个天气好,带着夫人出来看看热闹。”
乔瑾被他捂住嘴,说不出话,又想提醒秦海注意这人,只好拿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同时用脚狠狠地踢了两脚马车。
马车被踢得哐哐作响。
“我说了,让你安分一点!”杜守义猛的把乔瑾提起来,恶狠狠低声道。
乔瑾踢不到,又是一阵绝望。
“杜公子!”
“嗯?怎么,秦府的侍卫连本公子的家事还要管?”
“不是!……”
“那你多嘴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进来看看本公子和夫人恩爱?”杜守义轻笑一声,刻意低声道,语气暧昧无比。
秦海无法反驳,纵使内心有疑惑,便也不再说,指挥众人继续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