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莫晚:女帝要成妃
一年前。莲惜宫。
后座上头,女子端庄、华贵、知礼。前几日痛丧夫君,即使望见唯一的女儿,依旧坚毅。
辛晚至西垂国已将六年,一声母后喊得格外动情。
莲后晃神,抚上她的脸颊:“你不是本宫的月儿。本宫的月儿似这千万家的女儿,知女子古礼。不会夜晚偷偷溜出寝殿光着脚在湖边淌水,不会想要个小玩意儿抱着本宫撒娇讨趣,更不会在每次梦魇中哭湿了脸颊说要‘回家’。”
水汽模糊了双眼,抬头再看,见莲后嘴角一道鲜红滑落。
“可否…护我西垂?让我的月儿一直存活下去。”一激动,嘴角的血液流的更多,辛晚不断用手抹去那刺目的颜色,哭着连连答应。
莲后气息渐渐散去,靠在她怀里失了温度。
“本宫终于可以去放心的去见先帝了。”
莲后的一句“留下”,辛晚果真好久未曾想过另一个世界。那日起,她忘了“辛晚”,只知“伊月”。
醒酒药的药效不见得立马起效,头疼难耐,伊月始终微闭着眼,任由侍女梳妆打扮。
宜慧见妆台前的女子闭着眼隐忍着什么似的,犹豫着还是选择轻声开口:“主子,琛王刚命人送来晚宴的礼服。”
她喜欢宜慧喊自己主子,好似这样就能骗自己说,西垂国先帝后还未曾离去。伊月看也没看宜慧手捧着上好布帛绸缎,由怡秀坊多人刺绣的淡黄色礼服。
一低头,正在妆发的侍女正好扯住了发丝。
“求月帝饶命,求月帝饶命。”
那么多年,这里的人还是动不动就爱跪地求饶。
“起来吧。”伊月主动伸手扶人,倒让那女子更是害怕。幸好这时宜慧主动接手,替她扶起人儿,并命旁人退下。
酒后晕眩的症状还未好转,一想起前先在殿上和莫离琛对峙不下,伊月心情更是焦躁。
一年前,西垂帝后相继离世,各番地王爷蠢蠢欲动,是以起兵造反,一路砍伐杀掠。兵马不多时日便驶于城门下,叫嚣着得公主者得天下。那日,她独自站于高高的王宫城墙上,看着底下冒死拼命护城的士兵。
迈出一脚,踩在城墙沿边。城墙上,寒风吹乱了她的妆发、衣裙。突然,手腕一紧。转眼看见寒风凛冽下依然神色不变的男人,嗜人心思的凤眼凝着她落魄的面容,一紫黑长袍贴身的裹着高大精瘦的身子,显得他如神兵天降来助她人间度难。
她问:“九皇子是来看伊月的笑话吗?”
他说:“公主可信我能助你安好。”
伊月不知道身为质子的莫离琛那时哪来的自信和底气,当望进他深邃平淡的眸子时,她回握住他的掌心,如同十岁那年。
呵。她知战争的残酷,却不知他的一句护住,杀尽叛乱的所有人。原来,莫离琛一句简短平淡的“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而在逼退造反兵部的第二天,她便在寝宫听闻东莫国皇帝龙颜大悦,一日之内派遣军队将西垂控制,成了东莫附属小国。而他一日前还为西垂质子的九儿子,一夜间封为琛王并交予三分之一兵符,美名曰欲琛王助西垂国新帝重整朝纲。
是助,是夺?
她白皙的手抚上眩晕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