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残梦
接下来的几日,轩辕翊皆早出晚归。夕儿明白他心里的忧虑,私心里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白日里省去了见面的尴尬。只是这夜里还得共处一室,气氛难免有些怪异。
这几日,夕儿除了养伤之外,还跟着婆婆一起学做家务。叨扰老人数日,现下还无以为报,只能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了。
时间便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直到第五天,轩辕翊比平时稍晚了约一个时辰回来,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开始悄悄变化。
轩辕翊回来时虽面色与平常无异,但眼眸里的喜色却掩不住。他迈着疲乏的步子走进里屋,伫立在她身侧,开口到:“本王找到出路了,明日便带你出谷。”话语里透露着喜悦与自豪。
闻言,夕儿打心底里为他高兴,眼眸里也闪过喜悦,不过稍纵即逝。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心里已暗自做了决定:“恭喜王爷寻到出路,只是夕儿现下并不打算离开,还望王爷恩准夕儿留在这谷底。”
轩辕翊很是诧异,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怔怔地看着她:“你是说你不想走?”
夕儿双眸清淡,回头望着他,说到:“是的,夕儿决定留下来。一来,外面的世界对夕儿而言,并无可留恋之处;再者,婆婆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她年事已高,无人照看,我想留下侍奉左右。还望王爷成全。”
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她动过心的人。她与他出谷,继续做他的王妃?她如何做到心无涟漪的看他与别人如胶似漆?那还不如躲远些,对大家都好。
轩辕翊听着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未找到她对他的半分情。这几日,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想了很多,但只要想着夕儿已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心里便舒坦多了,毕竟她在名义上是属于他的。可是,她今日却给他闹这出,是想永远躲着他?
“不行,你是本王的王妃,正所谓夫唱妇随,本王去哪里,你便只能跟从!婆婆这里你无需担心,本王会派人好生照顾。”轩辕翊覆手而立,眼光冷冷的,心里却乱了。
“王爷何苦为难夕儿,你我本就不该有纠葛,王爷出谷后好生对心儿姐姐,这样夕儿心里也将得到慰藉。”说完,夕儿眼眸里的清淡明显散开了些,离别最是伤人,眼前人要是真走了,怕是此生难以相见。
然而,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这么做:“还烦请王爷答应夕儿一事,出谷后将这银铃交与我母亲,就说叶澜夕已不存人世,死于坠崖之时。”言罢,夕儿取出腰间佩戴多年的银铃,缓缓交与轩辕翊。两人指间无意间触碰,夕儿感受到了他身上逼人的寒气,他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前人拉过她正欲退回的手,顺势一带,她整个人便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夕儿惊呼一声,却被一个温柔的吻覆上了唇。理智告诉她,她必须推开他,可是现实却是身体被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看着她惊慌失措,轩辕翊眼里有些许心疼,但红唇的美好让他抛开了所有的顾虑。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吻她,来唤回那个会为他担心,会为他流泪,会为他害羞,会为她不顾生死的女人。他不要眼前这个处处顾虑周全,言语净不从心的木头人。
良久,轩辕翊才放开了她的唇,但双手依旧紧紧的搂着她,一双眼眸覆上深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心里满是心疼,却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她哭了,那证明她丢弃了防御铠甲,他喜欢这样的她。
此刻的夕儿脸上满是泪痕,她那么努力的伪装,逼迫自己收敛起对他的爱意,理智的权衡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愿意退出,不再打扰他们,可是这一切的努力却敌不过这一吻。这吻让她想起那日为救他性命以口渡药时的心碎,她终究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
“夕儿,别担心,一切有我。”他第一次叫她夕儿,虽然还不顺口,但却觉得很是亲近。
“我们……真的不该如此……”夕儿心里自责不已,她该如何面对她的心儿姐姐。
轩辕翊看出了她的心思,“没事……心儿那里我会跟她好好说。”他与心儿相处多年,心儿的秉性他很清楚,心儿可以容忍他娶别人,但是却没法容忍他爱上他人。然而,他虽与夕儿相处时间甚短,但这种无法自拔的喜欢让他难以割舍。
心儿的秉性又何止他知道,夕儿自然也是了解的。一个把爱情放在人生至高点的女子,怎能容忍别人的介入。其实她与柳砚心很像,都忍不了心上人与别人在一起。
这一夜夕儿乖乖的倚靠在轩辕翊的怀里入睡,贪婪的享受着他怀里的温柔,细嗅着他的身上的味道,他说话她附和,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美好模样。
她的顺从让他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眼底满满的宠溺。抱着她,让他整个人莫名的安心。安心之后,这几日的疲惫也一并袭来,他便沉沉的睡去了。